正文 第24章 曾國藩的處世之道(5)(2 / 3)

為他人而讀書,即使有些心得體會,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消失;為自己而讀書,才會更真切地體會到“甘苦寸心知”之含義,一點一滴的收獲都是自己用汗水澆灌出來的,才會倍加珍惜。為自己而讀書的人,考慮更多的是自己的所思所感是否有價值,這種所思所感是否具有獨創性,而不會被別人的好惡所左右,不會被流俗的見解所羈絆。其標準或尺度完全在於自己,這就在相當程度上成為一個自由人,而這是一切發明創造最基本的前提。

讀書人用功學習,完全是一件為自己的事情,似乎用不著大張旗鼓,那些喜歡熱鬧的人,喜歡表現的人,喜歡投機的人,根本無視這一本來是微不足道的事實,而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與別人並沒有關係。這種現象在當代學者、當代作家中比比皆是,這些人無非是自吹自擂、嘩眾取寵而已。為取悅他人而讀書,或者為獲得他人的尊敬而讀書,為符合他人的標準而讀書,這難道不既可笑又荒唐嗎?再說讀書、治學是一種十分清苦、十分孤獨的事情,古人不是說“學海無涯苦作舟”嗎?讀書治學的人就應該在不為人所知的幽居中默默耕耘,種桃得桃,種杏得杏。

所以,對於有心向學的人,曾國藩會勸你首先得劃清為他人而讀書與為自己而讀書的界限,然後再下一番苦功夫,實實在在地為自己而讀書,拋開一切雜念、花招和世俗的觀念,心淨氣正,無拘無束。

曾國藩曾經一直說讀書應當“治大人之學”,他所說的“大人之學”是什麼樣的呢?以周公、孔子為儒家的中堅人物為例,以前的學者稱他們為聖人,他們的學說可以稱得上是“大人之學”,然而他們之所以成為聖人、成為大人,又是因為什麼?追根究底,不過是“耳、目、口、鼻、心,知百體皆得職”而已,不過是“行為合乎仁義之則”而已,不過是“盡人性、盡物性”而已。其實中間並沒有什麼秘密。

由此,我們可以知道,曾國藩所說的“治大人之學”,不過是使得五官百骸都發揮各自的作用而已,也是使行為合乎仁義而已,同時又是盡人性、盡物性而已。由此也可以看出,曾國藩的治學目標,不外乎進德修業,成就自己也成就外物而已。

成就自己,就是所謂“內聖”;成就外物,就是濟民利物,也就是“外王”。“內聖”即學探本源,“外王”即經世文章。曾國藩認為,一個人必須立“內聖外王”之誌,做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業。

由於學問探到了本源,所以立誌不凡;由於立誌不凡,所以他對於當時幾乎人人用心的科舉仕宦,大不以為然。

曾國藩在寫給弟弟的信中說,“功名富貴,悉由天定,絲毫不能勉強。”因而反複勸誡其弟,科名有無遲早,都要坦然處之。他還說,這東西誤人多矣,自己幸而早得功名,未受其害,不然,陷進去,最終成為無用之人。

曾國藩是一個進取心很強的人,他跟自己的弟弟如此談科名與人生,並不是阻止他們參加科舉,而是讓他們了解科場裏麵有許多虛幻不實的東西,人生意義大於科舉,應當盡心於進德修業,努力做天地間“內聖外王”的完人,這樣才不虛此生,不負社會。“內聖外王”的理想,貫穿了曾國藩一生。

古今胸懷寬廣、懷抱大誌的人很多,然而真正能建功立業、傳世不朽的人卻少之又少,這固然與天賦、時機有關,同時也同他們的辦事方法密不可分。一些人有了遠大誌向,卻缺乏一步步腳踏實地的實幹精神,認為自己誌在天下,不願去理會“瑣事”,如果這樣,隻能流於空想。

凡事都非一激可就,都要經過不斷積累、由小而大的過程。如果隻向大處看,而不從必做的小事上著手,就犯了一屋不掃而掃天下的毛病。儒家的成功學為每個人設計了由修身而齊家、由齊家而治國、進而平定整個天下的道路,就是一條由小處開始向遠大目標前進的路徑。曾國藩正是沿著這樣一條道路成就大事的。

曾國藩的成功之路始於修身,考中進士後,便師從唐鑒,專宗程朱理學。唐鑒教導他說,要精通理學,先應專治一部經典,從識字明義開始,一字通則一句通,一經通則其他諸經可以旁及。積少成多,逐漸長進。樓仁也是當時的理學大家,曾國藩向他學習檢身功夫。樓仁的功夫就是從小處開始,每天從早起到入睡,一舉一動,坐臥飲食,都嚴格要求,並且記下劄記,以備反省。這一點對曾國藩影響極大。從道光二十二年(1842年)十一月三日起,曾國藩開始寫日記,時時反躬自省。第二年一月七日,曾國藩為自己訂立了一個課程表,表示“從此立課程。新換為人,毋為禽獸。”這個課程共分為:敬、靜坐、早起、讀書、讀史、謹言、養氣、保身、日知所亡、作字等十幾個欄目,對自己的生活進行全麵規劃,嚴格規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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