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3章 曾國藩的用人智慧(6)(2 / 3)

當然,曾國藩對人才的培養也並不總是和顏悅色、如兄如長,外鬆內緊的“嚴繩”也是他在教育中的重要法門。他在《人才論》中,即強調正人先正己,以身作則。他最恨身邊人身上有官氣,認為即使是有“鄉氣”,也不可有“官氣”。於是他力避官場排場,禁絕部屬迎送虛文。

曾國藩幕府龐大,其職能一是治事,二則在於育人,他一心要將自己的幕府變成培養人才的學校。曾國藩本人既是軍政官長,也是業師;幕僚則既是公務員,又是學生。曾國藩就曾給朋友描述過自己的幕府,說:“此間尚無軍中積習,略似塾師的約束,期共納於軌範耳”。給丁日昌的信中則說:“局中各員譬猶弟子,閣下及藩可譬猶墊師,勖之以學,教之以身,誡之以言,試之以文,考之以事,誘掖如父兄,董督如嚴師,數者缺一不可,乃不虛設此局。”這裏所說的既是對丁日昌所部江南製造局的要求,也是對自己的整個幕府的理念。

曾國藩為培養人才可謂煞費苦心,而他的心血確實也沒有白費,他一生的事業正是靠這些人才發展壯大起來的。而在這些人才中,曾國藩花費心血最多、提拔最力、成長最快、也最能克紹曾門衣缽的,就是後來的“中堂大人”李鴻章。

1861年,太平軍在江浙進犯,清廷的財賦重地岌岌可危,尤其是上海麵臨被占領的威脅。從清廷到江浙地方官紳,都向曾國藩發出派兵解援的籲請。曾國藩認識到這是擴大湘軍勢力的極好時機,但不能將精銳派到上海,而隻能另辟蹊徑,再練一支軍隊。

當時曾國藩考慮這個人選時,主要從以下幾點出發:湘軍嫡係,能夠勝任此項事情;對湘軍、對自己都大有益處,斷不會成為掘墓人。

經過再三權衡,他舉薦李鴻章可擔此大任。1862年2月28日,曾國藩與李鴻章談了個通宵,囑咐他先把兵練好,不要急於出戰,吏治、詳務可以緩辦。他知道在封建的中國“有軍則有權”的道理,告誡李鴻章要把軍事放在首位,在他看來,隻有練就精兵、學會作戰、才能站穩腳跟,飛黃騰達,否則將一事無成,甚至有喪失生命的危險。他還看出李鴻章心高氣盛、急躁、傲慢、任性,這些致命弱點如不改正,後患無窮。因而曾國藩“以深沉二字”相勸,其他好友也紛紛提出忠告。李續宜“以從客二離”規之,沈葆禎、李桓“又以勿急相戒”。李鴻章深受教益,在給李桓的複信中表示:“手諭誨愛諄切,感佩無量。鴻章素性激直,從事師友賢豪間,皆深知其戇而曲諒之。自茲以往,不欲蹈習官樣,又未便率性而行。”對於師友們的勸誡,“當奉為枕中秘”。

李鴻章到上海後,處處以弱軍自居,他打定主意:即使朝廷下十二道詔書都不出兵,因為軍隊是他的血本。不久,慈禧又施加壓力,聲稱如果再不出兵打太平軍,就將他調離。李鴻章仍不回話。清廷知道隻有曾國藩能調動李,於是令曾國藩勸李出兵作戰。李鴻章特向老師訴苦,曾國藩知道個中奧秘,開始支持他按兵不動,待清廷令他勸李出兵的諭旨下發後,曾國藩又出一招,讓李“勉為應允”“會防不會剿”,即與外國勢力一同防守上海,但不參加共同對抗太平軍的會戰。因為曾、李都清楚,自己不能被當槍使,把本錢送給別人花。李鴻章經過多次試探,終於看準洋人的用意是拿他的軍隊當替死鬼,他不但佩服老師的眼力,更堅定了不出兵的信念。自此後,李鴻章處處秉承老師的旨意辦事,在上海六個多月間,李鴻章寫給曾國藩的信即有44封之多。他把曾比作佛祖釋伽牟尼,而自己是佛門傳徒習教之人。他常事事請命、時時請命,有何創舉總拜求曾國藩創首,有何大政總拜求曾國藩主持。尤其是洋務大政,李鴻章推曾國藩為領頭,從而掀起極大的聲勢。曾國藩得虛譽分擔風險,李鴻章則由此實力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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