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初秋,日光充足的白日裏還是帶了一絲冷風。
太陽冉冉,斑駁地照在綠葉上,影影綽綽。
白府的院裏有顆特別大的桐樹,已有百年根基。此時盛夏已過仍是枝葉繁茂。實為藏躲的良處。
白蘇沒想到,有一日自己居然會聽一個女人的指使,躲在暗處做偷窺這等不雅之事,真是大大有損他的形象啊!
“喂,你搖什麼頭呢,小心點,別被發現了。”錦上花蹲在桐樹根底下,見身邊的人跟吃了******似的直搖頭,實在忍不住出聲提醒道。
桐樹根很粗,幾乎將他們兩個遮住。
涼亭就在不遠處。
“寧沉哥哥,這樣好看嗎?”白芍將宣紙平鋪,展在沁涼的石桌上。
越寧沉目光微頓,默了很久才緩緩點頭。
紅如蟬翼的紗裙在風中猶如一隻翩蝶,白芍綻了笑意,水眸清亮。
越寧沉抬頭看她,眸色深黯,想起似乎有一次錦上花曾彎著眉眼笑容燦爛的樣子,不禁嘴角微揚。
將宣紙小心地折好藏入袖中。白芍斂了笑意,側頭卻見身側的男子眉間清淺,眼神柔和。
他竟不自知。
那樣子,白芍大概一輩子也忘不了。
桐樹邊早已沒了人。
一處亭湖邊,男子佇立橋頭,身姿清雋,錦衣翩然。
錦上花也不言語。望著他的背影,默默地歎了口氣。
說實話,現在她的心裏很複雜。
哥哥愛妹妹這種戲碼,從前隻在小說中看到過。
如今,居然被她碰上了!
“你讓我去涼亭我也去了,能說明什麼呢?”白蘇涼涼一笑。
隨著風灌進耳的聲音卻讓錦上花感到一絲無奈。
是白蘇身為哥哥的無奈。
她詫異,原來他已作為情人的身份愛慕白芍如此之久。
“古人…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看是沒錯的。你可知愛一個人時,她的目光會不自覺地停留在那個人身上。她的心情會隨著那個人的喜怒哀樂而變得小心翼翼。可剛才你也看見了,你妹妹的目光至始至終盯著那張宣紙,寶貝的跟什麼似的。”
話至此,錦上花停頓了一下。果然,白蘇動搖了,淺茶色的眼中閃過猶豫。
再接再厲,“而且啊,白芍自小無拘無束慣了,碰到越寧沉這樣悶騷的性格,根本擦不出什麼火花,所以你完全不需要擔心。”
悶騷?白蘇錯愕,努力回想越寧沉冷淡疏離的外表,這個詞實在…配啊!
“白芍呀,頂多也就是垂涎垂涎越寧沉的美色罷了。”錦上花小聲嘀咕。雖然她也很垂涎。
白蘇沒聽清,“你說什麼?”
“呃…沒什麼沒什麼。”錦上花連連擺手,自己居然把心中的想法說出來了。
“總之啊,你擔心的事兒壓根不會發生。所以你也沒必要針對越寧沉了,那……”
“你放心,此事好商量。”如此輕鬆的語氣真是和之前判若兩人。
錦上花歪頭看他,竟在他那斯文的外表下深深感覺到了內心的腹黑。
突然感覺後背有點涼颼颼的呀。
看來白芍這隻小白兔很快就沒力氣得瑟了!錦上花表示深切的同情。
白蘇的辦事效率真的很高。第二天就和越寧沉進書房商談,等再出來時,已經達成了友好協議。
三天後,越寧沉一行人便離開了嵊州。同行的還有那個病魔纏身,長相俊逸的太子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