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邊沒人了麼?要我去看?”宋曉反問道。
“您這是怎麼了?前一陣子您還為駙馬擔心得吃不下睡不好,怎麼一轉眼——”
個中內情實在複雜,且不足為外人道,宋曉便嚴肅道:“過些日子你就明白了,還有,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
停綠聽她說得斬釘截鐵,話裏卻極是含糊,也不敢再細問,隻自己在一旁苦苦思索起來。
忽然,停綠一拍手:“公主,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宋曉奇道。
停綠俯下手子,湊到她耳旁,以神秘而興奮的語調說道:“停綠以前聽說,兩個人之間,不能總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千依百順,否則漸漸地就會被對方當成理所當然,不再感激,不再放在心上。公主——您也是顧慮到這一點,才以退為進的吧?”
饒是宋曉定力了得,聽到這話也險些一口血噴出來:謝流塵個自戀自大的自說自話說自己是以退為進鬧別扭也就罷了,怎麼連跟在自己身邊的停綠也這麼想啊?
停綠見宋曉瞪著自己,一副說不出話來的樣子,心中更是篤定:“公主,停綠說對了吧?聰不聰明?”
宋曉定定看著她,半晌,忽然露齒一笑。
“你很聰明。”她拍拍停綠的肩膀:“聰明的小姑娘,給我拿件鬥蓬來。”
“公主要去哪裏?”
“看、駙、馬。”
其實宋曉真正想說的是——
你才以退為進!你們全家都以退為進!
*
當宋曉去到謝流塵的流光苑時,小七立時迎了上來。卻沒將她迎進謝流塵的臥室,而是帶她到了另一間屋子。
“駙馬呢?”剛才宋曉一時賭氣之下說出要來看謝流塵的話,還沒出屋就後悔了:這一過來,謝流塵心裏不樂開花了?然而對著停綠帶著促狹的目光,反悔的話她一定要偷笑,那一聲“我不去了”便怎麼也說不出口。
硬著頭皮來到這裏,卻沒有見到謝流塵,宋曉心中頓時輕快起來,也不待小七回話,便自顧自問道:“可是用了藥需要得靜養、旁人不得打擾?”
小七偷眼看著跟在她身後的停綠,卻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回公主的話,駙馬吩咐過,若公主來了,就到此間稍等,駙馬隨後便到。”
“他不是病著麼?”
小七還未回答,便聽門外傳來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既然公主親臨,塵當然不能失了禮儀。”
正是謝流塵。他披著一件織錦夾毛的氈氅,麵上帶著病態的潮紅,聲音較平日來得沙啞,卻分毫不損他的風采。他向宋曉看過來,眼神晶亮。
宋曉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不得不承認這人長得真是禍害。再想到他昨夜獨佇院中,以致染病之事,若是換成旁的女子,隻怕現在一顆芳心就要淪陷。
不過,可惜她心裏已經有人了。
謝流塵走到宋曉麵前,開口剛想說什麼,又急急轉過身去,隨即,便是幾聲壓抑的咳嗽聲傳來。
不知何時,小七與停綠皆已退下,自然不會有人噓寒問暖。謝流塵卻並不在意宋曉冷淡的神情:“你果然來了。”
“你知道我會來?”
謝流塵笑而不答,神情中卻竟是篤定。
宋曉更加鬱悶了。但對著個病人,又不好大吼大叫。默然半晌,問道:“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謝流塵沒有回答,隻是臉色似乎更紅了幾分。見宋曉盯著他看個不住,忙別過頭去,帶著幾分不自在。
這這這——這不是典型的“愛你在心口難開”的表情麼?他竟是認真的?
其實答案已昭然若揭,就在前夜他們對峙之時,宋曉便睦得一清二楚。謝流塵的眼神,不是能夠偽裝的。所以她當時才會為這遲來的感情而震怒。
怒氣已過,此時對著麵前強支病體的人,宋曉也說不清,心中究竟有幾分惱怒幾分迷茫,還帶著幾分不知所措。
因為,從某方麵來說,這家夥也是個可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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