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夫妻製”淘汰的似乎有些早,而且是以吳岩做夢都不會想到的方式——隻留下他一個人。曾經有女生說過,就算這世界上隻剩下一個男人,我們也是不可能的。看來,這詛咒發生在了吳岩的身上。
吳岩不會說出“共妻共夫”這樣的詞語,因為這樣的詞語,本身就包含了私自享有的概念;因為這就存在了對立麵,有妻必然有夫,也就是存在自我的概念,其中包含了人的動物性。雖然人類不同於動物,超越了動物,有了自我的概念,有能力認識自我,有了“我”的思想,但是,恰恰是這一點,反而使得人類不能超越自己,反而回到了動物性質。
末日前的人估計很難理解未來,因為當時的社會,仍然存在著戰爭,存在貧富,存在對未來的恐懼,存在死亡的恐懼等等。
吳岩幻想,可能存在另一個世界,另一個未來。而末日前的人類無法理解這個世界的未來人,就如同動物無法理解人類一般。動物按照自己的天性生活,末日前的人類似乎也是按照道德、法律和文化生活,不遵守的人,自然會被排斥,使其遠離這個社會,而且終將被淘汰。
那麼,沒有一點可能性來認知另一個世界的未來麼?
這個末日世界的吳岩,此時過著孤單的生活,內心也有孤獨感。孤單是客觀的,因為末日的降臨,其他人類都已經不複存在;孤獨是主觀的,即使身邊有一群人,也會感到孤獨。曾經有人說,“孤”,指的是帝王,這當然是被淘汰的說法。“獨”,自然指的一個人。其實可以理解為,一個不合群的人,因為他有自己的思想,不被別人理解,所以是主觀的。
而身處末世的吳岩,超越了以往的人類,必然感到孤獨。
孤獨如吳岩一般的人,不是獨處深山老林裏修行的人。這樣的人,即使身處鬧市,在KTV裏麵大聲的歌唱,仍然是孤獨的。
吳岩的孤獨感,不是真正的孤獨,而是因為不理解,不理解什麼是真正的愛。確切的說應該是寂寞——語言文字就是這樣的累人,其實都是虛妄,很難表達真正的感受,所以說語言文字都是假的;即使明白了語言文字的含義,也不是真正體悟到了那樣的感受。
回到寂寞。有一首歌的歌詞,說到了重點。“不是因為寂寞才想你,隻是因為想你才寂寞。”這就說明了,吳岩所理解的,寂寞的含義,是因為思想中存在了一個人,才會在主觀上感到寂寞,這和孤獨是兩個概念。
也許,語言達人會突然變成僵屍跳出來反駁——吳岩總是在幻想,即便沒有人,有個僵屍,也不至於孤單至此。語言僵屍會引經用典的論述,讓吳岩真正的無言以對;但是,真正理解的人無須解釋,所以,才有所謂的,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說法。這句話其實可以理解為:真正的道和真理,不是用語言可以說明的,或者一兩句話說不明白,而且,理解了語言,不是真正明白了道、真理和佛。否則,人類早就進入自己幻想中的理想世界了。
有人說,語言隻是交流的工具,並非事物本身,更非思想意識本身;但是,語言必不可少。如果有僵屍說:“那還說什麼話,閉嘴好了”,那麼,也可以斷定此僵屍生前肯定沒有思想、沒有知識,根本無需理會,隻能讓他自己靜一靜;因為他說話的時候根本就是不經意的,根據經驗隨口而說罷了;而吳岩所謂的經驗,是指前人的話語,幾千年的曆史;但是,這僵屍死後也沒有發展成為自己的思想,隻是人雲亦雲、漫不經心;沒有意識到自己的世界性,自以為自由罷了。
了解了這些,理解了這些。吳岩重新回到自己寂寞的感受上,也許,弄明白愛的真正含義,就不會寂寞了;從而,產生的隻是孤獨;那個時候,隻能再次領悟孤獨是什麼了。
這是吳岩的方法,末日之後的無奈,不過,或許他根本沒有意識到這是自己的方法,隻是隨著感受,用理性來解釋、來了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