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將羊皮卷舉過頭頂，穹頂壁畫的光影在納米金粉上流動。那些看似淩亂的筆觸在特定角度下，竟浮現出全球二十七個城市的立體坐標，每個坐標旁都用微雕技法刻著古董編號。
\"這是用納米壓印技術製作的微縮地圖。\"國際刑警的文物專家扶了扶眼鏡，\"每個編號對應二戰期間失蹤的文物，包括故宮被盜的《永樂大典》殘卷。\"
陳明遠的手指劃過羊皮卷上的威尼斯坐標：\"三天後這裏將舉行私人拍賣會，拍品清單上有件明代青花瓷瓶，編號與地圖上的XM-017吻合。\"
林悅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她記得這個編號——母親葬禮那天，有個戴翡翠戒指的男人送來過相同編號的贗品花瓶。
\"申請跨境行動。\"她扣上裝有羊皮卷的鈦合金箱，\"我要親自去威尼斯。\"
亞得裏亞海的風裹挾著鹹腥味，林悅站在貢多拉上，黑色晚禮服下的陶瓷匕首貼著大腿。拍賣會在運河深處的一座拜占庭式建築舉辦，麵具下的每雙眼睛都可能是敵人。
\"歡迎來到繆斯之宴。\"侍者遞上鎏金麵具，托盤下的紙條寫著拍品暗語：**\"第七幅畫框會哭泣\"**。
大廳驟然暗下。當聚光燈照亮展台時，林悅的指甲掐進掌心——那根本不是青花瓷瓶，而是個青銅淚滴形狀的容器，與美院的\"繆斯之淚\"如出一轍。
\"XM-017號拍品，十九世紀仿製品。\"拍賣師的聲音帶著蠱惑，\"起拍價三百萬歐元。\"
舉牌聲此起彼伏。林悅借著麵具遮掩，用微型相機掃描青銅淚滴。紅外成像顯示內部有卷狀物，極可能是失蹤的《永樂大典》殘卷。
\"一千萬。\"二樓包廂傳來沙啞的報價。林悅抬頭望去，翡翠戒指在絲絨窗簾後一閃而過。
突然，整個建築劇烈晃動。海水從地磚縫隙倒灌而入，拍賣師腳下的展台轟然塌陷。林悅在人群尖叫聲中撲向青銅淚滴，卻抓了個空——戴著翡翠戒指的手搶先奪走了拍品。
\"小心！\"陳明遠從斜刺裏衝出，替她擋下飛來的匕首。鮮血濺在威尼斯麵具上，開出詭異的花。
林悅追著翡翠戒指衝進地下酒窖。潮濕的甬道盡頭，男人正將青銅淚滴裝入防水箱。當他轉身時，麵具脫落露出一張燒傷的臉——正是本該葬身火海的顧秋雲。
\"你以為金箔會隻有繪畫密碼？\"女人的笑聲像生鏽的齒輪轉動，\"每個拍品都是鑰匙，二十七件集齊就能打開...\"
槍聲打斷了她的癲狂。顧秋雲踉蹌著撞碎酒桶，琥珀色的液體裹挾著青銅淚滴墜入暗河。林悅縱身躍下的瞬間，看到防水箱裏飄出的羊皮紙——那根本不是《永樂大典》，而是母親年輕時的自畫像，背麵用血寫著：
\"悅悅，真正的文物藏在美院人體寫生課的石膏像裏。\"
海水灌入肺部的刹那，林悅忽然明白母親為何總說\"畫框會說話\"。二十年前那個雨夜，母親把故宮文物的微縮膠卷，藏進了每一具美院學生臨摹過的石膏像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