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新剛就是這樣,這些年,從開始為兵服務,到發現兵們內心世界的豐富,警營生活的價值。從生活到藝術,再到藝術為生活服務,他經曆了一個曲折、痛苦和艱難的過程。然而,他成功了,他是警營的一顆明珠,軍人的驕傲,是北方一片五彩的雲。離別他時,我的耳際突然響起《聖經》的一句格言“一代過去,一代又來……”
“天下第一班”
完全出於偶然,原計劃從草原歸來就直奔山西。采訪途中遇到一幕,頓生聯想:同樣是女人,她們的區別究竟在哪裏?
記得法國一位哲學家說過:“女人都是一樣的。”車到烏拉特前旗,時值中午,我們一行馬乏人困,無奈,轉彎進了前旗中隊。趁大家休息,我叩開了監獄的大門。隻有半個小時,同中隊長、監獄長匆匆交談了幾分鍾,便目標明確地直奔女犯牢房。說是牢房,其實條件很好,一盤寬敞的土炕,鋪著嶄新的炕席,軍事化的被褥一字地排開。我了解到幾個女犯的情況。犯人A,52歲,假借開飯館和旅店,引誘婦女賣淫,坑害了好幾名無知的婦女,用種種卑劣的手段榨取錢財。犯人B,32歲,殺人犯,因愛人好逸惡勞,吃喝玩賭,經常動手打人,故頓生殺念,將丈夫殺死,並表示,如若為此判處死刑,死而無憾。犯人C,21歲,江蘇的流竄犯,以行騙賣淫為生,操業不久便落人法網。犯人D,24歲,殺人犯,和鄰居為區區小事發生口角,懷恨在心,久之,積怨甚多,終將對方殺死,手段極為殘忍,雖追悔莫及,但死罪已成定局。
從監獄出來,我的心情非常沉重,盡管一路上,邊塞奇特風情不時從眼前掠過,成群的黃羊、野獸,每每引人注目,可我卻無法提起興趣。兒乎都是二三十歲的年輕人,為何會走上這樣的人生之路呢?盡管她們是極少數人,且都是犯罪分子,但那可憐而蒼白的人生,怎能不激起我的萬般感慨呢!人生究竟應該追求什麼?帶著這個問題,我走進了女兵班。
從未接觸過這些女兵,隻是采訪中聽人稱她們“天下第一班”。上上下下,警營裏時不時會有人自豪地冒出幾句“我們天下第一班”如何如何。女兵班創建於1985年,當時隻是為了需要,將這些學有專長的人招到了警營。開始還有人不理解,當兵靠的是槍杆子,而刀槍棍棒、武術氣功那些原始玩意兒能解決200米硬功夫?能代替現代化武器嗎?再說女兵曆來是幹文職的,哪能放著男兵不用,偏偏讓女兵上場,真是千古奇聞。這也許正是總隊領導的高明之處,因此注定這全國武警少有的女兵班,會打出軍威,打出名聲來。
1987年,美國著名警官代表團團長巴巴拉來華訪問,提出要與女兵們交手。從禮貌考慮,有關領導幾次勸阻,但她執意要試試。巴巴拉魁偉雄壯,體重250多斤,她的對手是一名剛過20歲、身材痩小的女戰士。巴巴拉很不以為然,漫不經心地打出了第一拳,然而她撲空了,還未來得及出第二拳,就被一下子打倒在地。她不服氣,爬起來要求來第二個回合,女戰士羞澀地向她搖搖手,不料卻惹惱了她,非要交三個回合。隻見那位小戰士微微點了一下頭,說時遲那時快,一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巴巴拉便像皮球一樣重重地摔在了沙灘上。在場的美國警官一個個驚得目瞪口呆,巴巴拉再不敢較量了,熱情地握著女戰士的手,不停地稱讚“厲害,厲害……”
是的,這些女戰士確實厲害。豈止武術和氣功,射擊、攀登、下滑,偵察兵的多種技能樣樣都行,不僅給人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且打動過一位從北京來的身經百戰的老將軍。那位將軍在全軍和全國聲望很髙,在將軍的記憶裏,這種特技屬於那個大比武的年代,近些年幾乎絕跡了。這次他作為中央代表團的一員,是來參加慶祝自治區建立四十周年活動的,然而,他意外地發現,使將軍喜出望外,連聲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