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信天翁的演出(2 / 3)

翁怡心起身離去。她走到門口,忽然又站住。“強,你出來一下。”

“幹什麼呀。”杜曉強不情願地跟了出去。

站在走廊裏,翁怡心低聲地交待,“強,聽媽的話,專心讀書。”

“嗯,專心讀書。”

“堅決不見桑樂。”

“好,堅決不見桑樂。”

“有事兒給媽打電話。再不行,就回家。”

“好了吧,好了吧?知道了,知道了。”

母親一走,杜曉強就回到宿舍,和“大腳”一起咬開啤酒瓶蓋,“吹”起了啤酒。

兩個男生吃得很開心,喝得很盡興,聊得很投機。啤酒喝完了,燒雞吃完了,軟包裝罐頭吃完了.還吃完了杜曉強從家裏帶來的香腸麵包之類的東西。

校園裏的廣播響了,播放著音樂,播放著廣播站自辦的節目。到了開晚飯的時間,學生們都要到食堂去了。

杜曉強忽然站了起來。

“幹什麼?”“大腳”問。

“我到食堂去。”

“你還,還沒吃飽呀?”

“我得去看看,育什麼想吃的。

杜曉強想的是桑樂,他要找桑樂去。

正值用餐時間,學生食堂裏人頭攢動。杜曉強轉了一圈又一圈,既沒有看到桑樂的影子,也沒有看到呂藻。杜曉強不甘心,他轉身去了桑樂的宿舍。

宿舍門留著—道窄縫,給人留著遐想,留著向往。杜曉強站在那裏,心裏壞壞地想,瞧啊,這褲子前麵沒有拉上拉鎖哎……

他伸出手,篤篤地敲了幾下。

“請進——”

他聽出來了,是林晴的聲音。發音位置靠上靠前,讓人仿佛看到那粉紅色的軟齶扭扭捏捏地擠著壓著,有—種迫不及待的性感。

杜曉強推門走了進去。

桑樂沒在這兒,隻有林晴自己盤腿坐在下鋪的床上,抱著一個啃了半邊的蘋果。她那條涼裙很短,幾乎裸到了大腿。

“喲,杜曉強!”林晴的眼睛亮了一下。

雖然那眼皮癟了—點兒,但是杜曉強還是得承認,兩個眸子倒是挺水靈。

“你不去吃飯?”杜曉強站在那裏,環顧丁一下四周。

林晴把啃得花花哨哨的蘋果舉起來,“我吃這個,我得保持體形呀。”

杜曉強想說,就你這體形,你可不敢減肥了。然而他隻是盯了一下林晴裙下的瘦腿,擠擠眼睛笑了。

林晴下意識她將涼裙拉了拉,繼續啃她的蘋果。“笑什麼,是來找桑樂的吧?”

杜曉強脫口說道,“不,來找你的。”

林晴慢慢地把蘋果放下來,“拿我開玩笑?”

“怎麼會,我又不是第一次來請你。”

林晴認真地點點頭,“你請我看過電影,美國大片,《繼母》”

杜曉強的回憶就清晰起來,他仿佛又看到林晴穿著晚禮服式樣的紫色連衣裙,在人民大會堂的大理石台階上走。林晴走起來頗有T型台上模特兒那種貓步的味道,她的胯部居前,引領著身體,於是形狀獨特的恥骨就從薄裙下膨出,讓人禁不住想入非非……

那一次看電影的時候,杜曉強曾經把手放在對方那塊骨頭上,對方並沒有拒絕。

想到這兒,杜曉強說,“怎麼樣,咱們出去走走?”

林晴搖搖頭,“不想出去,外麵挺熱的。一走一身汗。”

可不,快放暑假了,天氣真是熱。杜曉強心裏想著,忽然就冒出一個靈感來:去宿雁湖。

“走吧走吧,我帶你找個一點兒也不熱的好去處。”他伸出手,去拉林晴。

林晴很喜歡杜曉強這樣牽著手把她從床上拉起來,但她卻做出懶掐慵的樣子,嘴裏還嘟噥著,“哎喲,你就會勉強別人哎。”

杜曉強一旦起了這個念頭,就變得迫不及待,“快點兒,快點兒呀。”

“別急,別急。我穿什麼呀?”

“什麼都行,越簡單越好。”

杜曉強背轉身,等著她換裝。林晴一邊套著短涼衫,一邊說,“哎,聽說你病了。”

“嗯。”

“你這一病,反倒更白了,更帥了。”

“謝謝。”

“看來你是真不知道,你病的這段時間,桑樂根本就沒有在這兒住過。”

“是嗎?”

“她說她回家住,”林晴穿好了短衫,來到杜曉強身邊,“其實聽人說,她住在一個男人那兒,是個老男人。”

林晴嘿嘿地笑著。

“胡說。”杜曉強心裏一陣剌痛,他的手一下子就放在了林晴的恥骨上。

林晴沒說錯,此刻桑樂就在翁行天的那個小巢裏。

桑樂前腳剛進屋,後腳就聽到了敲門聲。翁行天打開門,看到一個中年男子站在麵前。怪了,這人的臉是陌生的,身上的氣味卻有些熟悉。

“你是,要修車嗎?”

“不,我是來找你。”

翁行天猶豫了一下,將他讓了進來。

沒想到,桑樂一見來人,立刻情緒衝動地撲了過去。“你,你來這兒幹什麼?”

那中年男子緘默無語。

“你是怎麼找到這兒來的?”桑樂尖叫著,幾乎將指頭劃到了那人的鼻尖上,“噢,我明白了,你又在跟蹤我。”

那動作那表情讓翁行天看來,都有些太過分了。他說,“樂樂,別這樣,別。”

桑樂卻愈發激烈,索性將那人往外推,“你快出去,你出去。”

翁行天攔住桑樂,然後用禮貌的口吻對那人說,“先生,既然你來到我家,你可以告訴我,你是誰嗎?”

“我是中醫大夫,我姓路。”

“噢——”翁行天似在所悟。他明白了,這人身上的那股讓人熟悉的氣息原來是中藥味兒。

桑樂還在旁邊嚷,“翁,你不要理他,你讓他出去。”

翁行天不慌不忙地問了句,“路醫生,請問你到我這兒來,有什麼事兒?”

“我是來看我的病人的,我想告訴你,這個女孩子有病。”

桑樂聽了,氣憤地跳起來。“你有病,你才有病!”

小屋裏正熱鬧得不可開交,房門忽然又響了一下,推門而入的是卓竹青。

“樂樂一一”女.人哀傷地向桑樂伸出手。

“媽媽!”桑樂怒不可遏,“你也是跟蹤我來的嗎?他來還不夠,你也來湊熱鬧。”

“安靜點兒,孩子。我是接了電話找來的,一個女人給我打的電話。”卓竹青伸開雙臂,向桑樂走去。

桑樂冷冷地背轉過身體。

翁行天再次打量子一番這兩位不速之客,然後沉靜地對桑樂說,“樂,能不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當然,翁,這很有意思,”桑樂的語調裏帶著點兒玩世不恭的味道,“你不是說過,你要見見我的父母,對他們說你愛我嗎?瞧,他們來了。她,就是我的母親。他,也可以算做我的父親吧。”

“噢,是貴客登門了。兩位快請坐,坐。”翁行天彬彬有禮地說。小巢裏沒有多餘的椅子,路金哲和卓竹青看了看,隻得坐在了床沿上。

“二位能不能告訴我,你們的來意?”翁行天說。

“說起來話太長,我隻想求你一件事,饒了我的女兒吧,請你離開她。”卓竹青說。

翁行天攤開手,笑一笑說,“你們瞧瞧,事情就擺在這兒L。這兒是我的家,是她到我這兒來的。”

卓竹青一時語塞,路金哲就把話接過來說,“翁先生,我想告訴你—個情況。桑樂這個孩子,心理上有點兒問題。”

桑樂聽了,又要發作,翁行天揚起手製止道,“樂樂,在我和你父母談話的時候,請你不要插話。”

桑樂咽了咽唾沫,把話紿咽了回去。

翁行天這才不慌不忙地對路金哲況,“我和桑樂相處,沒有發現她什麼地方不正常。何況她一直在學校正常地學習和生活,這就足以證明在精神上和智力上,她都等同常人。”

路金哲說,“翁先生,許多有心理問題的病人,隻是涉及到某些方麵某些事情的時候,病人才會有所表現。”

翁行天說,“我想知道,你所指的是什麼方麵,什麼問題。”

路金哲遲疑了一下,卓竹青在旁邊很快地插話道,“它們涉及到個人生活和家庭生活。請原諒,我們不想在這裏給你詳細解釋。”

翁行天皺皺眉說,“即使真有什麼,請你們放心,我也會照顧她的。”

“行了,翁先生,即使象你說的,你能照顧她,我們也不能不擔心,你能照顧他多長時間呀?”卓竹青的神情和語調都十分尖刻。

翁行天覺得一股血驀然衝上頭頂,胸口象有什麼塞住了似的,讓他透不過氣。

桑樂叫了聲,“翁!一一”,那聲音仿佛有點兒堵,有點兒遠,然而雙手卻分明已經摟住了他,身體也緊緊地貼了上來。

翁行天晃了晃身子,終於站穩了。他失神地說,“你們的意思,是要我們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