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顏抬頭環視周圍,確認無人埋伏後才蹲下身查看男子的狀況。
這一看,她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這男人的傷可謂多到不忍目睹,尤其是他的肩膀上,最深的一處傷口險些見骨。
“你命還真硬。”
她低聲嘟囔了一句,手卻毫不停歇地將空間裏的金瘡藥和清水取出來,取出軟布簡單清理他的傷口。
男子在她碰到時發出了微弱的悶哼,本能地瑟縮了一下,卻已沒有力氣反抗。
沒想到,這一瞥間,那半開半闔的眼竟掀了開,一雙冷冽的眸子中驟然透出一道警戒的光。
“你是誰……”
男子聲音沙啞得像是破風箱,還帶著滿滿的懷疑。
“救你的人。”
夕顏語氣不善地回擊,手上的動作卻更加迅速。
一看傷口裏的泥濘,夕顏臉色愈發凝重——若不立刻處理好,她可不確定他到底是瘸了手還是瘸了命。
男子似乎想說些什麼,卻最終力盡昏了過去。
夕顏看了一眼他微動的胸膛,確認他還有一口氣吊著後,取了紗布將傷口盡數包紮好,隨後彎下身將他的雙臂架在自己肩膀上。
“怎麼比我想象的要重啊……”
夕顏小聲嘟囔著,雙腿微微一彎,竟將他穩穩背了起來。
就在她一步步向林子外走去時,她卻絲毫沒有注意到,昏迷的男子手指微微動了動,仿佛像是要抓住什麼般努力掙紮著。
夕顏背著裴珩,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山下走。
這男人看著瘦削,實則沉得像塊鐵,壓得她肩膀生疼。
她咬緊牙關,心裏暗罵:長得好看有什麼用,還不是個累贅!早知道就不該多管閑事。
好不容易挨到家門口,夕顏幾乎是連拖帶拽地將裴珩弄進了屋。
“顏兒,這是……”
夕大山正在劈柴,看到女兒背著個渾身是血的男人回來,嚇得柴刀都掉了。
李春好也從廚房探出頭來,手裏還拿著個漏勺,一臉驚恐。
“在山上遇到的,受傷了,先把他放床上。”
夕顏顧不上解釋太多,直奔自己房間。
簡陋的木板床哪堪重負,發出一聲令人牙酸的“吱呀”聲。
夕顏把裴珩往床上一扔,他悶哼一聲,眉頭緊鎖,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
夕大山和李春好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放下手裏的活兒,圍了上來。
“顏兒,這……這怎麼回事啊?”
李春好擔憂地問,看著裴珩身上的血跡,不禁有些害怕。
“娘,別擔心,他隻是受了點傷,我去拿藥。”
夕顏說著,轉身出了房間。
再回來時,她手裏已經拿著各種藥材和幹淨的紗布。
夕大山夫婦看得目瞪口呆,這丫頭什麼時候藏了這麼多東西?
夕顏沒理會父母的驚訝,熟練地清洗著裴珩的傷口,上藥包紮。
她下手又快又狠,裴珩疼得直抽氣,卻無力反抗。
夕大山夫婦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這姑娘,平時看著柔柔弱弱的,怎麼現在像變了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