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楊慎所著的《藝林伐山》中,有這樣一段故事:善識“千裏馬”的伯樂,年老時根據自己幾十年的相馬經驗,寫出了一部《相馬經》。伯樂的兒子很想把父親的經驗繼承下來,便熟讀《相馬經》,按照書上描繪的各種馬的形態,去對照、辨認。書中說千裏馬的額角高而豐滿,眼睛閃閃發光,四個蹄子大而端正。他便據此出外尋找千裏馬。路上遇見一隻大癩蛤蟆,便興奮地對伯樂說:“您看,我找的這匹千裏馬,跟您書上說得差不多吧,隻是蹄子還不夠端正。”氣得伯樂哭笑不得。這個故事雖然不是真實的,但卻對我們有兩點啟示。
其一,辨識人才,不能僵化地遵循書本上所規定的一些標準。關於人才的特征和標準,盡管在理論上進行各種研究和規定,以供各級領導者參考,但人才畢竟是活生生的現實中的人,理論上所給定的那些規定和標準是很難準確把握的。如果硬要把活生生的人予以僵化、呆板的看待,並用事先準備好的“人才框架”去套,其結果要麼找不出人才,要麼找到的隻是個“庸才”,這就會鬧出類似於“按圖索驥”的笑話。
其二,辨識人才,不能用片麵眼光。古人說:“見驥一毛,不知其狀;見麵一色,不知其美。”辨識人才也是這樣,不能看某人在某一時、某一事、某一方麵的表現,而要從多方麵進行觀察,作綜合性的思索,然後再下結論。某人在某一時或某一事上因偶然性原因表現出與眾不同的情況是經常有的,如果據此就認定他是人才,並委以重任,那就必然要犯錯誤。古人說“白石似玉,奸佞似賢”,“不有百煉火,熟知寸金精”,這裏所告誡我們的,就是識別人才要進行較長時間、較為全麵的考察。
第二,“事不成無以知君子”。
判斷一個人的才能,最可靠的標準是看他做成事情的多少與難易。我國古代思想家荀子將其概括為“歲不寒無以知鬆柏,事不成無以知君子”。一個領導者也應注重在實踐中考察和熟悉人才,了解其工作表現和工作成績,並以此作為根據,鑒別他是不是人才,是屬於哪一層次、哪一方麵的人才。選才用人要大膽,但又必須慎重,因為人才與事業是緊密聯係的,用人不當,必貽誤事業。所以必須多在實踐中對人才進行全麵觀察。
第三,“任不重,則無以知人之才”。
著眼於現有的業績,往往還不能全麵地認識一個人才,尤其判斷不準他具有多大的能力,能勝任哪個層次上的工作。一個人如果僅從他的現狀看並沒有“雄才大略”,假若把他放到一個恰當的位置上會表現出非凡的才能。這正如日本的一位企業家所說的,人們往往不是有這個能力才擔負這個職務,而往往是擔任了某個職務才發揮出了驚人的能力。我國古人也有相同的見解,《中論》上說:“路不險,則無以知馬之良;任不重,則無以知人之才。”由此可見,我們有必要有意識地為人才安排一個鍛煉提高的機會,是人才便脫穎而出,是平才讓他適當其位,是庸才自然要淘汰掉。
第四,“辨才須待七年期”。
白居易有一詩句:“試玉要燒三日滿,辨才須待七年期。”這就是說,辨識人才絕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需要放長眼光,從發展趨勢中去考察、去把握。每個人都具備一定的基本素質,根據這些素質識別人才,要求領導者具有一種特殊的或者說是近乎於潛意識的洞察力。
伯樂有相馬的非凡本領,別人識別不了的千裏馬,他識得出來,其洞察力就在於他能根據馬的外貌、脾氣、筋骨以及鞭策後的反應等,看其是否具備千裏馬的素質。人的素質不會是一成不變的,它會隨著人的年齡、人的實踐鍛煉和自我造就而增強,或者形成新的素質。領導者要善於從人才的現有狀態看發展,從潛在的素質看趨勢。
識別這種才能,雖然比較困難,但卻十分重要,這實際上是領導者在識人問題上所作的一種帶有戰略性的決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