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可挽著韓蕭的胳膊離開,安然追了出來,楞在當地。
6
伊可不再去科暢上班,她還是去了那一個叫藍色傾情的酒吧唱歌,她的歌聲幹淨清脆,身體柔軟地像一尾魚。她始終有兩名觀眾,忠實地每天晚上十點的時間都到場,一個送上一大束紅豔逼人的玫瑰,一個送上一大束潔白純情的百合。
她依然每天淩晨兩點回家,打車,不用人送。
安然打電話過來:小可,你原諒我,我愛你,我真的愛你。伊可笑笑地掛了電話,等著另一個號碼撥過來,果然,電話響起的時候,就是那個準確無誤的聲音:伊可,現在是上午十點,十點半我到你樓下,去喝咖啡。
伊可說:好。麵對韓蕭,她已經學會不去拒絕,隻是,她那天挽著韓蕭的胳膊,卻看見了安然野獸般瘋狂的眼,她感覺冷意頓生,是一種不好的預兆。伊可喜歡聽韓蕭講小凡的故事,隻有這時候,他冷峻的外表才不自覺地鬆懈下來,像一個已暮的老人在喃喃自語,他說:小凡喜歡穿幹淨的襯衫和牛仔褲,喜歡掩著嘴巴大笑,喜歡看亂七八糟的肥皂劇,然後哭得西裏嘩啦,喜歡噴CD的香水,喜歡談論她幹妹妹小時候的糗事……
伊可聽得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原來小凡是個那麼可愛的女孩子,怪不得你們會喜歡她。怪不得你們都會把我當作她……
可是她喜歡的是安然,而安然以為她喜歡我,於是傷害了她,小凡走了,走得沒有蹤影。韓蕭的淚終於落了下來。
7
伊可再次看見安然的時候,他在藍色傾情的酒吧買醉,口裏喃喃地叫著她的名字:小可,小可……伊可將他帶到自己家裏,說實話,出於憐憫。安然將她的手握在手心裏:小可……伊可不留痕跡地掙脫:你醉了,我去給你拿毛巾。
這時候,電話響起來,安然反射性地接起來:喂。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掛上。
誰?伊可從廚房裏走出來。安然搖頭:不知道。
伊可想起了韓蕭憂鬱的惻臉,心裏柔軟地疼了一下,抓起外套就往外走,她知道有些事情必須跟他解釋一下了。
韓蕭家的門虛掩著,伊可推門進去,看見韓蕭斜躺在沙發上,酒瓶滾了一地。男人在挫敗的時候想起酒這種東西,其實是沒出息的表現。伊可瞬間變得冷淡:你沒事?我走了。
韓蕭一下子,從沙發上跳起來擋住了她的去路:不許走!有一種危險的氣息彌漫在空氣裏,他的眼睛變得血紅,嗜血的殘忍,伊可的聲音不自覺地顫抖:韓蕭,你在幹什麼?
你不許走,我要將你留在身邊,就像留住小凡一樣留在身邊。韓蕭的眼睛裏剩下的隻有一抹血紅,似乎……是另一個人。
伊可驚叫:小凡?你說清楚,什麼意思!
韓蕭自顧自地說著:我喜歡用CD香水的女人,她們身上的味道像你,像小凡,可是她們怎麼能跟你們比呢?她們簡直就是侮辱了這個味道,所以她們都必須死。我沒有逼死她們,我是好男人,要她們死得很開心,她們都死得很開心。對了,隻有小凡死得不開心,她說愛安然……
伊可驚訝地捂上嘴巴,有淚從眼中滲出來:小凡是你殺的,那些年輕的女人竟然是你殺的?
是啊,你竟然像小凡一樣喜歡安然,你去陪她吧,這樣就不會寂寞了。韓蕭的眼神頓時凶暴殘忍,他雙手掐住伊可脖子的那一瞬間,一個冰涼的手銬已經套在了他的腕上,伊可忽然一個轉身,韓蕭龐大的身軀就被掀翻在地上。伊可將他另一隻手拷上,滿臉的淚水。
伊可說:對不起,韓蕭,你被捕了。我就是小凡口中那個喜歡出糗的幹妹妹,還有,我是警察。兩年前小凡失蹤的時候,我就懷疑過你和安然,直到現在我準備查連環殺人案子。
我發現所有的女人死前都用CD香水,都是喜歡深夜泡酒吧,可是沒想到,我的案子破了,卻不是預想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