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麵具,我不知道他此時是怎麼想的,又是怎樣的麵色。
小涵避開一地的屍體避開一地的屍體,我緊緊盯著陰陽壚尊主,伸出手:“小涵,幫我抱著他們!”
我看見小涵眼裏一絲訝色,硬是撇嘴說:“女裝怎麼了!”
露肩寬領子的衣服,下裳開叉荷葉邊百褶裙,繡著金色梅花,的確是女裝。很實在的女裝,露出我光潔的腿。
花湮看到的是我衣服穿得薄了,淩軒璟根本沒有注意,小涵到底功力不深。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陰陽壚的尊主:“慕容,若是我要你為我出生入死,你可願意?”
我滿意於他的答案,他從來都會說“願意”。
“可是,這一次出生入死,會讓你很為難呢!”
讓你對付的是陰陽壚,那個你曾經決心效忠的地方。
那個就算不要你,就算追殺你,也絕不會讓你記恨的地方。
起步一步一步走向陰陽壚尊主,直到站在他身前三尺之處,最佳的距離,都沒有誰阻攔我,周圍的眾星似乎已經知道了他們該做什麼了。
我站在他麵前,說:“花尊主,我和你打個賭,若是你贏了,我自刎於你麵前,若是我贏了,你再陪我打個賭,怎麼樣!”
“很不公平!”
陰陽壚的尊主終於說出話了,四個字,喑啞深沉,好似突然學會說話的啞巴,又似乎是被厚重的黃金麵具阻擋了。
那種危險的味道卻是讓我沒齒難忘。泰山壓頂的窒息感,讓人死去活來。
淩軒璟的危險在於他純正的帝王震懾之氣,淩軒逸的危險在於他溫藹讓人心安,而陰陽壚的尊主,危險則在於那種透不過氣的窒息感。
我一手扶住跟來的小涵,慢慢地給她流通經脈順氣,才免得不懂武功的她血液逆流爆體而亡。
“你當放過我不懂武功的侍女,不若成了你座上賓,誰敢伺候我!”我無可謂地直視他黃金麵具空洞處的眼睛。
“這沒有不公平的,第一個賭注,是我贏,第二個,卻是你贏!”
“怎麼樣!”我問。
“為什麼?”
“他們騙了我,我一報還一報,沒什麼大不了的,我踏雪沒什麼勢力傍身,除非把我們三個殺了!”
“昆侖雪!”他說。
我最討厭聽見的三個字,就這樣又聽見了,伏羲現,天下變。凡夫俗子就是這般渴望,可是他們都不能用這一把伏羲琴。
“說說!”他恰時地說
“就賭,你的人能不能贏了我家慕容,一個一個上也好,一起上也好,點到為止,等著我家慕容贏了這一局,在聽我說下一局。”
“輪番!”陰陽壚的尊主簡單地說。
“好!”
眾星捧月不再,一瞬間花尊主身邊的人都消失不見,然而,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畢竟,陰陽壚尊主八影衛還在暗處!
慕容隻在拔出劍的一瞬看了我一眼,後跳一步躬身躲過了背後忽然出現的一人,揮劍一掃,削下對方一縷頭發,殊輸孰贏,隻在一瞬。
這一瞬,陰陽壚尊主身邊便多了個狼狽人。我想,此番回去,這些人都不會好過,那人瞪了我一眼,沒有出聲。
慕容伸手將劍一頓入地,驀然一挑,揚起沙土,劍上多了片衣料和一滴血跡。
砰地一聲,地上撲起沙浪,一席灰白的身影從地下鑽了出來。
陰陽壚尊主身邊又多了個人。
“尊主,借一件外衣如何?”我輕聲問道。
總沒有人會知道,我要一件衣服做什麼。
就是陰陽壚尊主身邊明晃晃的兩個人,也不由轉過頭來,看看傳說中第一美人是否是個瘋子,可惜的是,我戴著麵紗。
“尊主真是好氣度”,我手裏勾著剛從陰陽壚尊主身上脫下來的衣服,黑色天蠶絲底子上滿是金線,過多的金線讓衣服妥帖卻沉重。
若不是我將外袍脫給了瑾那少年,隻剩深袍,不然怎麼也犯不著和人借衣服。
略略驚訝於陰陽壚尊主的氣度,我也不客氣,將衣服疊了疊鋪在地上,從袖中摸出一小塊巴掌大的木頭按機關變成一把琴,就跪坐在黑色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