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進病房時,肌肉鬆弛劑的藥效已經稍稍褪去,康天真轉了轉眼睛,看著宋文淵,嘴一扁,眼睛瞬間水汪汪,豆大的淚珠在眼眶裏打轉。
“沒事了,黃興運已經被抓起來了,”宋文淵理了理他雜亂的額發,啞聲,“不怕了,醫生說隻是一些肌鬆藥,身體代謝了就沒事了,不怕啊。”
康天真眼淚汪汪地看著他,慢慢撅起章魚嘴。
“……”宋文淵看看在旁邊走來走去的護士,萬分頭疼地苦笑一下,側了側身體,擋住大家的視線,俯身吻住了他的嘴唇。
肌鬆劑的藥效並未完全消失,康天真笨拙地動著舌頭,想要回應他的親吻,宋文淵邊吻邊笑了起來,伸出雙臂,小心翼翼地環住他的身體,越吻越深。
護士端著托盤走進來,看到二人的舉動,抿嘴輕笑一下,悄悄退出門外。
一吻終了,宋文淵又親了親他的鼻尖和額頭,小聲道,“對不起,讓你有了這樣可怕的遭遇。”
康天真張了張嘴,想要說沒關係,卻發現舌頭笨拙得什麼都說不出來,隻得努力咧開嘴,露出一個傻笑。
看到他的笑容,宋文淵心頭一酸,幾乎落淚,托起他塗了消腫藥膏的手,聲音喑啞,“天真,你為什麼這麼……這麼……天真?”
走廊裏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門口的護士連忙阻攔,“哎,你們不能進去……你們是什麼人?”
“我是康天真他老子!”一個蠻橫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宋文淵吃了一驚,回頭,看到康純傑一臉冰霜地推開門,大步走進來,身後跟著一個高大的中年男人,一邊往裏闖一邊回頭和護士扯皮,正是康天真的親生父親孔義。
“康先生,”宋文淵恭敬地站起來,“您來了,天真已經沒事了,實在抱歉,讓你們擔心……”
話音未落,康純傑突然上前一步,凶悍地一腳踹在宋文淵的肚子上,宋文淵猝不及防,被踹得一個踉蹌,後退兩步,撞進沙發裏。
護士大叫,“你幹什麼?這是醫院,請不要製造事端,哎,宋先生,你沒事兒吧?”
宋文淵難堪地爬起來,這一腳,踹得他五髒六腑差點移位,他痛苦地咳嗽兩聲,餘光看到病床上康天真驚恐的眼神,硬生生把痛楚全部壓了下去,低聲道,“護士小姐不用擔心,這是我們的家事,你先回避一下吧。”
“誰跟你是家事?”康純傑冷冷道,“從今天起,你們兩個離婚。”
“臥槽!”孔義一臉震驚地大叫,“我兒子啥時候結婚的?我怎麼不知道?”
“因為你是豬,”康純傑看都沒看他一眼,不屑地說,站在床前,居高臨下看著康天真,擰緊眉頭。
康天真:“qaq”
“真是廢物,”嘴上罵得冷酷,康純傑的眼神卻已經柔軟下來,看看他因被強行套手鐲而紅腫的手背,淡淡道,“明早跟我回美國。”
康天真:“!!!”
宋文淵硬撐著走過來,“是我沒保護好天真,康先生,都是我的錯,但是,我和天真,我們不能分開。”
“沒有誰離了誰就活不了的,”康純傑抬手輕輕摸了摸康天真的臉,“也不是所有感情都值得你付出一生,遇到渣男,當斷則斷。”
話音未落,孔義刷的露出一臉被雷劈了的表情。
康純傑大手一揮,“帶走。”
立即幾個保鏢從門外魚貫而入,無聲而默契地抬起康天真放進輪椅中,宋文淵急忙上千攔住,“康先生,您不能帶他走,康先生,我知道這次天真的遭遇全是因我而起,我已經知錯,請、請再給我一次機會!”
康天真也拚命掙紮,努力伸出手臂,“不……我不……”
“呀,能說話了?”孔義拍拍他的臉蛋,“藥效褪了嗎,別急著說話,留著力氣回家說吧,你媽準備了三堂會審,我們來好好談一談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