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式武器?”向南海很驚訝:“你怎麼知道這些?”
“我剛到公司比較好奇,到處閑逛,在地下車庫走動時,無意中見有人從柱子裏麵出來,於是溜進去看了看。”李強隻是想借助向南海的力量來查徹恒公司的情況,不想把曲妙娟等人也牽涉進來,所以就編造了一個謊話:“研究基地很大,我在裏麵見到九五自動步槍和九二手槍,全是五點八毫米的軍用版本。”
向南海表情嚴肅:“可以確定嗎?”
李強點頭:“不會錯的,你應該比我了解,警用的九毫米子彈和軍用五點八毫米子彈區別是很大的,一眼就能看出不同。”
隨後他們向服務員要來紙筆,李強邊說邊畫,把進入地下基地的方法詳細描述一遍,他最後問道:“需不需要我給你們帶路?”
向南海說:“不用,那裏太危險,你能提供這些信息已經很棒了,剩下是我們警察要做的工作。”他想了想,微笑問道:“你對槍支相當了解,我記得你的檔案裏沒有服役記錄啊?”
“愛好而已,”李強解釋說:“我隻在軍訓的時候摸過槍,都已經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向警官,我能不能看看你的配槍?”
向南海擺手:“民警平時是不帶槍的,就算出任務,也是有需要的時候才配槍。國內的治安環境比較好,目前這套配槍規則運行的還不錯。你想想,出來吃個飯還帶著槍,你看到會是什麼感覺。不但如此,我也是提心吊膽的,如果喝醉槍丟了怎麼辦,所以不帶是最好的方案。”
李強見向南海話匣子已經打開,氣氛也輕鬆,於是試探著問道:“吳英傑的病有沒有可能治好?”
向南海笑道:“這個隻有醫生才知道咯。”
李強見向南海是條老狐狸,於是不再探究,把注意力轉移到麵前美味的食物上。之後兩人聊了一些閑話,飯罷向南海把李強送回住處。
躺倒床上,李強習慣性的拿起手機,這才發現吃飯時關的機,後來忘記開了。手機啟動後,看到有幾個曲妙娟的未接來電,李強這才想起來,晚上約好請她吃飯的。看看時間,已經是十一點多了,李強隻好放棄打電話的衝動。
翌日上午,李強繼續沉浸在自己的工作任務中。在十點多鍾的時候,唐紅兵打電話叫他到辦公室去一下。放下電話後,袁海濤在旁邊笑道:“是組長嗎?他肯定是來催問進度的。”李強無奈的聳聳肩膀攤開雙手:“在管理人員眼裏我們就是驢子,多加幾鞭肯定會快點。”於是他保存文件後,拿著水杯晃悠悠的走向唐紅兵辦公室。
辦公室內玻璃牆上的簾子全都被放下,看不到裏麵的情況。李強還是第一次看到唐紅兵把辦公室這麼嚴密的保護起來,心中不由掠過一絲疑惑。他輕輕敲門,唐紅兵的聲音很快傳出來:“進來!”
李強推開門邁步進去,還沒有站穩就被門後突然衝出來的幾個人按到地上,嘴巴幾乎同時也被堵住。他用盡全力掙紮多次,無奈對方人多力大,最後隻好乖乖就範,手腳被紮帶給紮個結實。一直站在牆邊的唐紅兵這時走過來,他撿起被摔到地上的杯子,檢查後見沒有破損,伸手把它放到自己的辦公桌上。唐紅兵保持以往的和顏悅色,他俯身對李強說:“孫經理要找你談話,你放心去吧,手頭的工作我會轉給其它同事的。”
李強沒想到這麼快就東窗事發,但輸人不輸陣,他狠狠瞪了眼唐紅兵,卻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唐紅兵無意和李強多做糾纏,他站起身在辦公桌後麵按動幾下,非玻璃的那麵牆壁開始緩慢移動,從牆後麵露出一個電梯門。唐紅兵按動向下按鈕,很快電梯到達,幾個壯漢把李強拖進電梯。
幾經輾轉,最後李強被帶進一個幽暗的房間。房間內堆放有不少雜物,繞過一片淩亂的文件櫃和桌椅,有一個相對封閉的空間。裏麵放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放有一盞台燈。台燈的光亮很有限,桌子後麵坐著的一個人模糊不清,不過從那人直立的板寸短發不難判斷,坐在那裏的肯定是孫定國。
李強在桌子前坐下後,孫定國把身子向前移動,進入台燈的光照範圍:“為什麼要殺黃水福?你在偃修堂內的職階是什麼?”原來不是地下基地的事情,李強緊張的神經放鬆許多,回答說沒聽過這兩個名字。
孫定國早就料到李強不會認賬,他拿出手機,播放一段視頻給李強看。這是一段監控視頻,鏡頭的位置正對著防火門,內容很簡單,李強推開防火門從樓道進入,貓身在門後,片刻後拉開門又走了出去。李強傻眼了,自己手臂上的吊帶如同注冊商標般的清楚表明了身份。
“這是事發時間的監控,當時我正在上樓,你為了避免和我相遇,躲到防火門的後麵。”孫定國說道:“真是人不可貌相,你小子還是個如此心狠手辣的角色。連我這個經曆過戰爭的人,看到那個場麵都有些反胃。”
李強後悔當時為什麼沒有錄像,現在是百口莫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他說道:“好吧,我是凶手的嫌疑很大,請你撥打110報警。”
孫定國淡淡說道:“聽說國內的人均警力不到全球平均水平的一半,所以凶殺案這種小事情就不麻煩警察同誌了。你隻要告訴我是誰派你來的,以及目的是什麼,我就放你走。我們兩個沒有任何恩怨,那個黃水福我也不認識,隻要我能向上麵交差,沒理由為難你的。”
李強不傻,真要是和盤托出,自己這條小命早就沒了。他擺出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能不能讓我想想,我有把柄在別人手中,不然誰來幹這種玩命的活。”
沒想到孫定國爽快的答應了李強的這個要求,他們把李強留在這個昏暗的雜物室內反思。孫定國帶著保安們離開後,李強從凳子站上起來。因為兩腿在腳踝處被紮帶綁在一起,所以隻能跳著走,他在雜物室內轉了一圈,發現這裏根本沒有跑出去的希望,於是坐回到凳子上。
“該怎麼辦?”李強在腦海中設想了幾種方案,不過仔細推敲後發現並不可行,無奈隻好換個角度繼續想辦法,沒想到在這來回的折騰中他竟然頭腦昏沉的睡著了。
正在似睡非睡間迷糊的時候,門鎖響動的聲音把李強拉回現實世界,接著聽到孫定國的聲音傳來:“李強,我把你的同伴也帶來了,這樣兩個人可以相互有個照應。”
李強回頭望去,見孫定國他們押著一個長發女孩走進來。雖然因為光線關係看不清楚麵容,不過從身形輪廓上可以認出這人是曲妙娟。“難道地下基地的事情.”李強心頭一緊,不敢往下想。
來到跟前,李強看到曲妙娟四肢自由活動,都沒有被捆綁,心中略安。曲妙娟隻是眼神冷漠的看了看李強,沒有說話。一個保安拿過來凳子放在李強旁邊,曲妙娟順勢坐下,目視放台燈的桌子,不再看李強。
“重色輕友啊,”方進的聲音從李強身後傳來:“完全無視我的存在!”
李強回頭去看,見方進從桌椅雜物後麵走出來,他笑嘻嘻的對李強說:“看到我是不是很意外?”
“你是.”李強頓時明白過來,方進是孫定國安插在公司內的眼線。回想起方進出現的場合,李強不由的恨自己太蠢,太粗心大意,暗歎自己真不是做間諜的材料。
孫定國坐回桌子後麵,然後對方進示意他過來。方進會意,他前走幾步把屁股放在桌子邊上斜靠著身體:“曲妙娟這段時間使用替身,你本人是不是去執行其它任務了?”
曲妙娟眼神中掠過一絲驚訝,而後迅速恢複平靜。老練的方進自然捕捉到曲妙娟的神情變化,他笑道:“我可不敢居功,這是侯淩發現的。說實話,那個替身確實惟妙惟肖,不過出汗的時候就不太好了。那天火警,大家匆匆忙忙從樓上跑下來,都是熱的不得了,隻有你的替身,熱的袖子都捋起來了,臉上卻一絲汗濕都沒有,而且還不時有意無意的按幾下臉。”
“李強在樓梯間給你打過電話,”方進取出李強的電話拿在手中:“你們兩個有不少通話記錄,關係緊密,偃修堂派你們兩個來的目的是什麼?”
見方進始終不提兩人破壞基地偷盜地圖的事情,說明事情還沒有那麼糟,李強和曲妙娟保持沉默,以免言多有失。
看兩人無意回答,方進說道:“禮節上的程序我已經走完。孫總是軍人出身,有道德有底線,我可不一樣,隻有你們想不到的,沒有我做不到的,先從我們這位美女開始吧!”
一直站在後麵的幾個保安走上前,其中一個伸手就要抓曲妙娟的手臂。曲妙娟卻突然站起來抓住對方的手臂,順著來勢側身將這個保安給摔到地上,然後抓起凳子退到牆邊的暗處,並把凳子抱在胸前作為武器。保安們見狀紛紛掏出手槍,嘩啦幾聲拉動槍栓,齊齊指向曲妙娟。
“嗬嗬,我們開始吧,”方進淫邪的笑道:“我對美女的免疫力不是零,而是負數。”他說著就向曲妙娟走過去。
“等下,”李強大聲喊道,他不理會方進而是對孫定國說:“孫總,如果我告訴你我知道的一切,你之前答應我的還算數嗎?”
“當然,我孫定國說話算話。”
“我另外提供一份有價值的情報,帶曲妙娟一起走。”李強看看曲妙娟,她正和持槍的保安對持,雖然因為光線暗而看不清,不過李強可以想象的出她那堅定的目光,他繼續說道:“如果不行的話,我寧可死在這裏,一份信息也不會透漏給你!”
孫定國說:“我如何知道你的情報有沒有價值?”
“公司地下基地被破壞,我知道凶手是誰!”李強緩緩說道。
“好,我答應你!”孫定國揮揮手,那些保安紛紛收起手槍,退回到李強身後原先他們站的位置。方進要曲妙娟放鬆,招呼她坐回原處。
曲妙娟在李強身邊坐下。她大傷初愈身體虛弱,可能加上情緒緊張,她略微的喘著粗氣。李強關心的問道:“沒事吧?”曲妙娟微微點頭,沒有說話。
李強身上的東西在來這裏的路上被那些保安盡數搜走,他向孫定國要自己的鑰匙串。因為雙手被紮帶綁著,保安拿過來鑰匙串後並沒用交給他。李強指著鄭雅容送他的那個小掛飾說道:“我們兩個都是偃修堂的人,這個小圓就是信物。”
保安把寫有鐵燈盞三字的圓盤放到台燈下麵,孫定國和方進兩人湊近去觀察。李強在他們欣賞的時候介紹了鐵燈盞的藥性,仔細把玩後孫定國說:“這東西確實不是尋常物品,符合偃修堂的一貫風格。李強,你接著說。”
李強說:“偃修堂隻是覺得徹恒公司奇怪,拍我們來監視,並沒有具體的任務。那個黃水福真不是我殺的,我當時去找侯淩,碰巧在會議室內看到而已,這點方進可以作證。再者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他,更不知道他是偃修堂的人。從凶手和黃水福的對話來判斷,凶手和黃水福有仇,好像還是二十多條人命的血海深仇。”
曲妙娟並不知道黃水福是誰,偃修堂的名字也是今天才聽說。起初她以為這些是李強胡編出來的,現在見李強侃侃而談,而且對方也深信不疑,心中暗想:“他真是有背景的,想來當初那些笨拙的動作,都是裝出來的。看來妍梅說的沒錯,男人都是天生的騙子!”
孫定國已經從黃水福口中問出不少信息,其死活對他來說無足輕重。李強話音剛落,孫定國就開口道:“我暫且相信你沒殺黃水福,我很想知道誰派你們兩個來的,你們的上級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