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李氏還過來了一趟,帶著柏昌媳婦一起過來請的安。”
柏昌的媳婦自然就是周婉佩的女兒,嫁進京城已經三年多了,李氏知道他們的關係,常帶了她過來看望巧姐。
“李氏來問柏昌的事,我問了她的意思,她倒是不挑,隻說她一個婦道人家不懂這些,讓我們安排就好。”巧姐說的是林柏昌外放的事,他倒是繼承了林清正讀書上頭的天份,二十歲的同進士,雖說略有些遺憾,也十分好了。
同進士的外放是要聽吏部安排的,一般都是去些又窮又偏遠的地方,這還不是最差的情況,最差的是一等多少年的候補卻始終補不上實缺。
有關係的自然就來找門路了,李氏也不例外,馬不停蹄就找了巧姐。別的不說,就看在他是周婉佩女婿的份上,也要幫忙。
“行,明天讓那小子來找我,我看看他的情況再說。”夏桑霖從來不會胡亂推薦,真的有才幹的,他才會推薦下去外放。象八郎他們,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起來才行。
“我讓他帶媳婦來,你們聊你們的,我和他媳婦好好說說話。”巧姐笑著加了一句。
第二天,巧姐笑著招呼李瑋慧進屋裏來坐。平她都是跟著婆婆一起過來,極少與巧姐單獨相處。但想到母親常提起這位王妃,說她小時候與自己如何如何要好,心中就踏實了些。
“你不必拘束,你母親與我是幼年好友,情非一般。在我眼裏,你就跟小寶囡囡是一樣的。”巧姐與她調笑幾句,看她漸漸放鬆了,又問她與婆婆相公相處如何。
實在是她嫁來幾年都沒有消息。周婉佩寫了幾封信,求她幫著請個禦醫看看,調理一下身子。
禦醫是請了,可是一問之下,她身體康健一點問題也沒有。隻說他們年輕,可能是時機未到。之前有李氏在跟前,她不好多問。這會兒找了機會,自然要問問原由。
李瑋慧有些緊張的捏了捏手裏的帕子,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隻能反複說婆婆對她很好,相公也極好。
巧姐隻好又問她出行的打算,這次外放人數比較多,離京城近的大多都定下來了。他們要去的地方可能比較遠,她可有準備。李瑋慧抬起頭,眼眶有些紅紅的道:“我,我要留在京城,會另外物色人跟去伺候相公。”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你婆婆安排的。”巧姐臉色陰沉下來,孩子都沒有生,居然就讓他納妾。
見她低頭不語,巧姐便懂了,一定是李氏安排好的。心裏歎了口氣,這孩子怎麼一點也不像婉佩,大大的靠山就在跟前,卻不知道主動聯係。李氏不帶她上門,她也沒想過來聯絡感情。
若不是看在婉佩的份上,巧姐心裏搖搖頭,無奈的問她,“你父親可曾納妾。”
李瑋慧搖搖頭,“他們感情很好,父親隻有一個祖母送的姨娘,可父親一直不承認。”
這件事巧姐倒是知道,婉佩的婆婆送一個小妾強要兒子納了。婉佩明裏答應了,私下卻打定了主意,若是相公敢進小妾的門,她就回娘家。
結果相公跟沒事人一樣,就當這個人不存在,隻遠遠放在一個小院裏,不理不問。無論對方是哭是笑,還是故弄玄虛,就是不肯去看一眼。
“你嫁人之前母親沒告訴過你,不許相公納妾?”巧姐盯著她問道。
“母親是說過,可是祖母,祖母她說這樣是不對的。男人三妻四妾仍是平常事,作為正妻要大度。”
巧姐呆住了,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你是誰帶大的。”
果不其然,婉佩當年生她時難產,靜養了許久,這孩子就被祖母帶到自己屋裏養育。後來婉佩身體複原了,婆婆卻說和孫女處出了感情,就一直留在她身邊。
難怪婉佩會同意女兒遠嫁,怕是知道女兒已被婆婆帶歪了,不得已放在自己身邊。她是太了解自己了,知道她不會讓好友的女兒吃虧。
“你給柏昌納妾,自己覺得開心嗎。”
“我,這個,也是……”李瑋慧不知道該怎麼說,絞著帕子都皺了。
“我隻問你心裏的想法,不用管別人會怎麼想。”巧姐盯著她。
李瑋慧一副快哭了的表情,讓巧姐看的直搖頭,話說不下去了,隻好讓她先回去,改天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