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一切皆如那唃廝羅所料,漢宅未被查封,那紫衣人不知此地已被發現,監視的第三天,再度在此地出現。
展昭藏身茶館之內,仔細打量那紫衣人。
此人身材纖細矮小,步履輕盈應有輕功底蘊。他身上衣服顏色與天書教護法唐文逸所著之裝一般無異。天書教以紫堇為聖,教中權重者皆穿此色袍衣,教主唐逸風、護法長老張延以及左右護法唐文逸皆是身著堇衣,看來此人身份亦殊不簡單。
紫衣人進了漢宅,隨即又有幾個蕃人打扮的男子跟了進去,展昭不欲打草驚蛇,隻靜靜等待在外。
過了約莫一個時辰,蕃人匆匆離去,不過片刻,那紫衣人亦出了漢宅,往東而去。
展昭施展輕功追過他,街道兩旁皆有貨攤擺賣,他假意在一小攤上挑選貨物,伺機而動。雖說展昭武功不弱,要從別人身上取一物事實是簡單,但若要他在神不知鬼不覺的狀況之下得手,卻非他能巧之事。
正思量著如何能下手,忽見一翩翩公子搖著手中折扇,堂堂皇皇地往這邊走來。
看到那熟悉的白色,展昭心叫麻煩。
隻見他施然踱步而來,好似完全看不到展昭一般,在路邊攤位上挑挑揀揀,這一轉身,不小心地撞到了那紫衣人。
紫衣人被輕輕碰了一下,隻道是街上人多,亦不在意,便繼續匆匆離去。
展昭待那紫衣人行遠,連忙上去將白玉堂拉道一旁,壓下聲音怒道:“你不是答應過不插手此事?!”
“是啊!”俊玉臉容滿是欠揍的無辜,手中風流折扇在已有秋涼的寒意中煞有介事地扇啊扇,“白某不過是閑來無聊,到街上逛逛而已。哪有多管閑事?”
“你——”展昭氣結,瞪了他一眼,“既是閑逛,那你袖裏的是什麼?!”
“啊?”藏在袖子裏的左手伸了出來,竟攢了一條白色絲巾,白玉堂是一臉驚詫,“啊呀呀,這是什麼東西啊?怎會無緣無故的跑到我手上來了?!”可真不愧是盜中高手,適才一個晃身便已從紫衣人身上扒下絲巾,比起那入宮盜寶的驚人之舉,探囊取物不過是小菜一碟罷了。
“……”
展昭是何許人也?他隨的乃是日審陽世、夜判陰曹的青天包大人,怎可能能被他這等癟足裝傻本領懵過去。
白玉堂倒是肆無忌憚地繼續自說自話,很正氣地將絲巾鄭重交到展昭手上:“展大人,白某可是路不拾遺的良民,這條不知從哪裏勾來的絲巾,現下就送交官辦,有勞展大人將其送還給那位失主!告辭,告辭!”
看他很是大方的拱手,展昭算是清楚明白之前煞費苦心所言種種,對這隻任性的小白鼠來說,如同風略耳瓣。
讓他罷手,恐怕已無可能。
“白玉堂。”
“展大人,難道還要給賞錢嗎?啊呀,咱倆這麼熟,實在不必如此客氣了!”看得出展昭臉色不善,白玉堂準備腳底抹油。
“白玉堂!”
再跟他瞎掰,正事便不用辦了,展昭斂去怒色,正言道:“若你執意與展某同行,須允一事。”
白玉堂折扇一收:“說來聽聽。”
“此行凶險,白兄須以自己性命為前,切不可魯莽行事。”
“這個易辦!白某應你就是。”
展昭不禁暗自搖頭,他答得如此爽快,隻怕又是隨意應付。也罷,與其讓他胡闖亂來,還不如讓他隨行,自己也好一旁照應。
二人同出東城,隻見城外唃廝羅及其子董氈已牽了三頭獒犬守候。
獒犬忠心,一生隻認一主,旁人差遣不得,而董氈恰是府中餋養獒犬之人,因此不得不讓他隨行。
唃廝羅微笑著看那一藍一白人影協相而至,竟好似早有預料般準備了兩匹駿馬。
董氈一見白玉堂,連忙跑過來拉了他手,甚是親密,可看到隨後展昭,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滿是敵意。
展昭怎會與孩童計較,將從紫衣人身上所取之絲巾交與董氈。
董氈劈手取過絲巾,送到三頭如同黑鬃獅一般的的獒犬鼻旁,咕嚕著說了幾句,然後大喝一聲指了草原方向。獒犬極有靈性,聽到主人號令在地上嗅聞一番,不消片刻,三頭同時抬頭,猛向東方奔去。
“走了!”白玉堂翻身上馬,順手將董氈撈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