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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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偏頭,對上展昭的哪裏是什麼滿臉悲淒。

隻見那雙咕嚕轉的眼珠子,全是詭計得逞的狡猾。

“啊呀貓兒,你真是越來越不好騙了!”

展昭沒好氣地送了他一個瞪眼,順手將半顆解藥塞到他口裏,勉強封住那張騙人話說得賊溜的嘴巴。

白玉堂將解藥咽下,頓覺熱氣蒸騰而起,將體內寒氣驅散,全身舒坦許多,隻可惜內力卻未見恢複。

坐起身來,問那展昭:“貓兒,你又怎知白五爺是在作戲?”

看他臉色青紫散去,展昭這才稍稍放下心來:“或許之前你確實有以命償之的念頭,但展某認識的白玉堂,拿得起放得下,絕非拖遝冗情之人。白兄適才一反常態,或許李繼安看不出來,但卻瞞不過展某。”

“嘖。”白玉堂有點捶足不甘,“你這隻臭貓未免太機靈了。”

聞言,展昭薄唇輕翹:“相識多年,展某被你騙得還少嗎?”

“嗬嗬,愚子可教也!”

得了便宜還賣乖,也隻有這白老鼠囂張跋扈能將人氣至吐血。

白玉堂忽然斂下調笑之色,一手拉起展昭縮藏在衣袖之下左手:“收著做甚?”藏、藏、藏,就知道將傷藏起來,悄悄地收著不讓別人擔憂。莫非真當了自己是貓兒,還會躲到角落自個兒舔傷口不成?

“……”

那隻手背早已被烙得皮開肉綻,慘不忍睹,亦不知有否傷及筋骨。他又怎會木然不見,那火燒通鐵本是要落在自己身上,卻是展昭替他受了。火鐵砸在展昭手上的那一刻,他幾乎咬碎了兩排牙齒才按住躍起的衝動。

“笨貓,居然拿手去擋……”白玉堂撕下內襯較為幹淨的衣擺,小心地替他包紮,“這下可好,真成了烤禦貓爪了……”

毒嘴利舌,屬於這隻別扭小白鼠的關心。展昭可沒忘記某次傷重之時拜他所賜,被氣至昏倒激血衝湧,反而死裏逃生的“好事”。

毛手毛腳的鼠爪子略是生疏地用替他纏綁布條,看那動作隻怕是少有動手替人包紮。無藥無膏,隻以布條匝捆,其實比不紮還疼,可展昭卻未阻止,頷首看著小心翼翼翻弄布條的人,臉上竟漫上一層薄薄的笑意。

待他包紮完畢,展昭道:“白兄借故接近張婷,想必已有所獲。”

“那是當然!”

白玉堂甚是得意,若論竊盜之術精妙所在,莫過予錯身之間,高手眼前,以巧手探空,取得想要之物。

展昭聞言大喜:“既然得手,還不快將另半顆解藥一並服下!”

“誰告訴你我偷的是解藥啊?”白玉堂朝他丟了個白眼。展昭大惑不解,他適才動作,明明是要從張婷身上借走一物,如此應是剩下的那半顆解藥才對。

如非解藥,他拿的是什麼?!

“我是摸到那個小瓶子了,不過嘛,還摸到更有趣的東西!”

隻見他手腕往袖中一縮,叮當一響,從裏麵拉出一圈鑰匙。

“看來張婷在天書教內地位不低啊,什麼鑰匙都有哪……”白玉堂撥弄著鑰匙,尋出其中一根,“貓兒,你運氣不錯嘛!來來來,讓白五爺替你開了這鎖貓鐐!”咧嘴一笑,彎下身來,替展昭解開手足重鐐。

“你——”展昭立下明白,白玉堂放棄了偷得救命解藥的機會,卻扒下了鑰匙以解己困。

“你應該先取解藥。況且亦未知她身上鑰匙能否開鎖……”

他責他不夠自私。

有的時候,這頑劣任性的白老鼠懂事得讓人心疼。

白玉堂沒有抬頭,繼續手上活計。

“貓兒,才誇你機靈,怎這會兒就鈍了?我吃了解藥又能如何?咱倆還不是一樣被困在這裏?倒不如先逃出去,再尋方法解毒。”

“可張婷說過,此毒隻有她能解。”

“說不定她是在誆咱們哪!貓兒,女人的話啊,可輕信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