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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才聽到半聲虛弱的輕哼,“……嗯?……”
“……到山腳了。”
幸好……幸好隻是風大了些而已……
展昭按下心中陌生的惶恐,抖擻精神往窄道出口闖去。
出口處有唏嗉人息,看來是有人埋伏在此,立下腳下一點,沿山壁攀上兩丈高處,借力翻出道口。
埋伏在道口兩旁的天書教人哪裏料得到他從天而降,未及反應,展昭手中長劍已至,瞬刺中二名教眾膝節。
但山下守道之人眾多,見二人現身頓如螞蟻噬象般洶湧而上。
展昭指東打西,天書教眾人又怎是他手腳,地上很快便倒臥不少傷者。
見從他身上討不得好處,眾人馬上轉移目標,刀劍是直往後麵白玉堂砍來。展昭應接不暇,手中長劍一抖,劃出銀龍盤驟,如鋼籠罩頂死守背後。
背上白玉堂隻聽得兩耳呼嘯風聲,知道情勢危機,但雙臂無力,適才將得鋼刀已在窄道鬆跌。
刺耳的金仞交擊之聲,夾雜著越覺素亂的呼吸,隻怕展昭已是力戰始疲。蒸騰熱氣從寬厚背上緩緩傳來,居然讓白玉堂冰冷的身體卸去些許寒意。
勉強睜開雙眼,迷蒙視線之中,看到不遠處有匹馬在溜達,竟就是那匹他騎過來的棗紅駿驥。
來不及細想,白玉堂運出最後一分勁力吹出嘹亮哨聲。
那馬一聽哨喚,撒蹄往這邊奔了過來。
展昭會意,猛然使出千鈞之勢,橫掃一劍將眾人逼出圈外。
河湟之地素出良駒,中原大宋朝亦要到此以茶易馬,而這匹本就是唃廝羅特別訓練的精良軍駒,早經百戰,非但未被人群刀槍嚇怕,反而靈巧衝破敵群奔向二人。
馬匹錯身之瞬,展昭張口咬住劍身,右手搭鞍,左臂夾提白玉堂,一個翻身利落躍上馬背。
“哧!”
手扯韁繩牽轉馬頭,隨即雙腳一踢,馬兒會意,揚起四蹄如離弦飛箭向西奔去。
展昭坐在馬上擋格旁眾襲來刀劍,□□軍駒機靈擇路,一輪衝殺,總算險出敵圍。被甩在後麵的天書教人氣急敗壞,本以為輕易能將二人擒獲,卻不料旁邊衝出一匹馬駒,將快戰至力竭的展昭馱走了。
展昭右手持韁策馬,左臂環了前坐白玉堂的腰身,防那狂奔顛簸將他甩落地上。
很快,身後便傳來急速馬蹄追趕之聲。
回頭一看,不意見到數名天書教眾騎馬追趕而至。
天書教中亦有不少蕃人,草原民族馭馬堪稱一流,加之展昭身下馬匹縱是神駿,但畢竟背上負了兩人重量,速度有緩,不過一陣,便已被從後趕來的馬匹追上。
展昭聞得腦後風聲咋響,連忙向前伏身,險險躲過刀鋒。
已有一名蕃人教眾並馬而馳,揮舞大刀向二人砍來。展昭右手卷縛韁繩,握回劍柄反手回刺。
劍來刀往,二人在急馳中過了數十招仍是未分勝負。
對方騎技極高,在馬上馬下翻騰跳躍,且砍劈之術極精。反而展昭受製馬上,劍再快,卻亦不能輕易擊中。
後麵馬群亦逐漸趕近,不時有逼近刀劍向展昭砍來。
西塞牧族向以走馬砍殺之術稱雄一方,其勢猛狠。展昭手中長劍又非巨闕,一番擋擊已崩開幾個小小缺口。若再如此撕鬥不下,隻怕實難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