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坐在一旁,淡淡聽著未有作聲。
待展昭說罷,唃廝羅不禁扼腕:“據你所言,西夏國已經參與其中,與天書教聯手。”
“參與是,聯手卻未必。”
“喔?”
展昭目光沉靜:“天書教乃民間教派,西夏國密謀與其結盟,以圖控製河湟之地,其目的已是昭然若揭。但西夏畢竟是泱泱大國,斷不會貿然表明立場,堂然與天書教聯手。因為一旦西夏舉兵,將會引起河湟諸郡激烈反抗,且我大宋朝亦會出兵相助,他們非但討不到半分好處,反而會損兵折將大傷元氣。”
“那就是說,西夏不敢明來,所以派了個王爺與天書教密謀起事,日後若是失敗,也可推個一幹二淨。”
展昭頷首:“以滅佛興道為名,屠僧製造混亂。隻要青唐城一亂,天書教就會趁機舉事。隻怪屬下一時大意,打草驚蛇,未能查出他們下一步的行動。”
唃廝羅搖搖頭:“發現天書教總壇,已是大功一件。既然他們知道已被發現,相信已經撤離總壇。”他眼神一閃,“但東西,不一定都能帶走。”
說罷,唃廝羅轉頭對一名蕃將吩咐一番,那蕃將領命而去,他又與展昭等說道:“吾馬上派兩百兵士圍剿天書教總壇。”
展昭立身拱手:“屬下願往。”
“但你身上有傷……”
“嗶……嗶……嗶……”小小的微響顯得有些突兀。
二人轉過頭去,見那白玉堂許是覺得無聊了,從懷裏掏出那包未剝完的瓜子繼續磕了起來。
本來不算什麼異舉,隻不過他磕瓜子的地方,卻是堂堂將軍府莊嚴議事堂,在眾名神色凝重蕃將之間,何其突兀。
偏他好似身在酒館茶樓,無視眾人異樣眼光,照樣磕得閑適自在。
四周突然靜了下來,白玉堂緩緩抬頭,好像剛發覺這怪異氣氛:“怎麼了?”
展昭知他是在裝傻:“白兄,可是有話要說?”
“沒有啊!”白玉堂咧嘴一笑,“沒必要多說,此行,我必同往。”
展昭不禁皺眉:“白兄,你毒傷初愈……”
“應好生休養,不宜大動。”
白玉堂揮揮手,“貓兒,這句話我原封不動奉還給你。可別當白五爺是瞎子。適前一路馬上顛簸,你隱忍傷痛,默不作聲,以為我在後麵便不知曉麼?”毒傷初愈是虛了些,功力亦恢複不到三成他自己知道,而展昭肩膀、胸口、手背之處,卻是內傷外傷遍體鱗傷,隻怕功力未足平日二成,這,也是瞞不過他。
“反正,”白玉堂又丟了一瓜子入嘴,“我是非去不可。因為這裏除了我,沒人能通過冰壁陣。倒是貓大人,你難道不需要向那膽小官兒回稟一下麼?”
“……”
職責所在,龐奇那邊確實必須將事情稟報清楚,但要讓白玉堂再度涉險,展昭卻是一百個不願意。
那死亡冰冷的感覺,到此時此刻,仍如噩夢一般死死纏索著他。
見二人爭持不下,唃廝羅思量片刻,言道:“展昭,吾也認為你留在青唐城比較妥當。”
“將軍大人!”
“聽吾說。天書教總壇既然已被發現,難保他們不會提前舉事,你應該留下。”
“但這……”
“好了,貓兒,廢話少說,你有你的事,我做我的事。”白玉堂將瓜子紙包一收,甩手拋與展昭,“收好了。留著回來佐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