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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繼安挾持張婷逃去無蹤,城內作亂教眾群龍無首,盡遭蕃兵殲殺。
青唐城一役,蕃兵死五十三人,百姓死二十四人,傷達數百。
天書教□□教徒全軍覆沒,西夏入侵河湟之陰謀終告覆滅。
天書教既滅,唃廝羅立下出榜安民,撫恤受傷蕃兵百姓,重整城內秩序。並以大宋天子之名公示天書教怪力亂神、又興暴動殺人之罪狀,予以取締其存。
過往商賈逐漸忘記之前發生種種惡事,依舊在這西塞重鎮交易買賣。
此人當不愧是河湟蕃主,行事利落妥當,不出十日,青唐城已恢複昔日繁華景象。
將軍府內,董氈抱著個大包袱,往西宿客房而來。
他敲了門,但房內並無回應,再敲,依舊是沒聲沒息。濃眉微皺,他小心推開一條小縫窺視內裏,可裏麵有些陰暗教他看不清楚。
突然,有手搭他肩膀:“你在此作甚?”
“啊!”董氈被嚇,連忙翻轉身來,一見來人,愉悅臉色瞬轉陰沉,其快可比川劇變麵之技。
來人對他的敵視態度並無計較,隻問道:“來找你的格郎?”
“哼!”
董氈不算有禮哼著點頭應了,轉身要走。
那人推門入內,看到空蕩蕩的房間,慣性輕歎:“這小白鼠,真是閑不住。”說罷,轉身往後院走去,董氈見他態度從容,看來是知道房中之人何在,便連忙跟了上去。
隻見他左拐右轉,在藏酒的地窖前停下腳步。
唃廝羅好藏中原美酒,此窖排滿了琳琳種種數百壇名酒佳釀。
二人走下窖去,才邁出兩步,便見一個空酒壇從酒架後麵咕嚕咕嚕滾了出來。
“果然……”
酒架後麵堆積如山的壇堆上,坐著一隻昂頭抱了大壇喝個不亦樂乎的大白老鼠,看他腳底下已放空了好幾個壇子,便知他已來了些時候。
“格郎!”
董氈連忙衝過去,白玉堂見是他來,嗬嗬笑道:“乖徒兒,找我有事?”
展昭覺得最近自己的涵養又上升至另一境界。
記得廝殺過後第三日,白玉堂從兩天兩夜的昏睡中醒來。
頭一句話,便是:“貓兒,我想喝酒。”
躺在旁邊鋪上同樣臥床休養中的他,決定忽略這隻沒頭沒腦的笨老鼠。
“對了,佐酒的瓜子你沒偷吃吧?”
“……”
當時他沒拿床頭的藥碗丟過去,主要是因為唃廝羅剛帶了大夫進門。
而後,傷勢剛有好轉,白玉堂便三番五次地無視大夫吩咐,一有閑暇便往酒窖裏鑽。為防天書教餘孽造亂,展昭一下得床便東奔西跑,自是看他不住,每次見到唃廝羅毫不在意地吩咐蕃兵從酒窖搬出為數驚人的空酒壇子,卻隻得歎氣搖頭加無奈。
隻見董氈將那大包裹一抖,變戲法般拿出一件雪裘毛衣。
時已入冬,西塞苦寒之地天氣更加冰冷刺骨,白玉堂寒毒初愈,入夜後時感手足冰涼,且身邊亦未帶有厚暖衣物。董氈看在眼裏,惦記著師傅喜白,便特意找人用雪色狐裘做了毛衣。
白玉堂一見此物,立是明白董氈心意。
這徒兒,可真是貼心。
接過那柔軟毛裘,俏俊容貌頓現曇花魅笑,加之添了半分酒意醺紅,更是散出層層醉人霞色。
連那展昭,亦不禁有半刻愣神。
“貓兒?”白玉堂倒是注意到來尋之人尚還有二,“你又來幹什麼?”
展昭凝了神色,道:“找到張婷了。”
“……”微笑的嘴角明顯僵了一僵,“她如何了。”
“死了。”
“……”
“咽喉遭重手法捏碎致死,屍身棄在荒野。”
一口澀苦酒釀入喉,如火焚五髒,白玉堂又問:“李繼安呢?”
展昭搖頭:“不知所蹤。張婷身上衣物淩亂,有被搜痕跡,冰凝魄解藥的空瓶被丟在屍體旁。展某猜測,李繼安挾持張婷逃走,張婷掙紮之時以毒針傷他,因而遭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