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 / 3)

“該死惡賊。”

“哐!!——”酒壇砸地裂碎,刺耳聲響如怒咆哮。

“白兄,切忌嗔怒。”展昭連忙上前,按在白玉堂手臂,“張婷屍身已抬回將軍府,你要去看看嗎?”

“……”白玉堂頷首,隨即輕輕擺頭,“不,她不會願意見到我。展昭,可否勞你將她屍身火化……那骨灰,就灑在日月赤嶺之上……”

他意在成全,展昭亦明其想。

“好,展某定會辦妥。”

“謝了。”

一旁董氈敏銳覺察到白玉堂心中惆悵,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冊切不杜給?”

“嗯?”白玉堂側首,雖聽不懂蕃語,卻能從那雙亮大的眸子看到真切關懷之情,微微一笑,放下心中芥蒂,伸手拍拍他的腦袋,“放心,師傅沒事。”

“……”

董氈凝視他片刻,沒有再說什麼,忽然轉身踩了酒架,聳身一躍扶壁探手窖頂,利落身法輕靈如燕,展昭亦不禁心中暗讚。

他知道白玉堂沒什麼耐性,相信不會是個很好的師傅,這董氈,亦不是練武奇才,但此子貴在勤懇,短短時間,輕功已有小成。

隻見董氈拍了拍窖頂,將一暗門打開,從裏麵拿出一個小小酒壇,然後翻身落地,將它交給白玉堂。

“喔?”這酒壇很小,且積滿灰塵,白玉堂一看便知絕非凡物,伸手正要掀蓋,卻被董氈按了手。

董氈搖搖頭,嗬嗬笑指這壇子,做了個喝酒、開啟的動作。

白玉堂會意:“你是說喝的時候才打開麼?”

“嗯!”

“這酒收得如此秘密,想必是那將軍大人珍藏之物。你未經問準便拿來送我,不怕挨罵嗎?”

“……”董氈撇開眼睛,抿了嘴唇沒有作聲。

他是為了讓師傅展顏,以此物相贈,自然沒有想過後果。

“乖徒兒,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說罷,白玉堂輕點地麵,拔身而起,翩翩翻手之時已將酒壇放回原處關上暗門,旋身落地一氣嗬成。

這身法何其飄灑,董氈看得是滿臉羨慕崇拜。

白玉堂拍去手上塵土,拉了董氈:“今日也喝夠了,乖徒兒,咱們走吧!”

看著那兩師徒大搖大擺地走掉,展昭瞄了瞄地上好幾個沁著濃鬱酒香的空壇子,不禁苦笑,還真是夠了……

半夜,展昭在驛館房內剛躺下不久,突察覺窗外有人。

那李繼安在逃,是否中了冰凝魄毒,又是否有取到解藥,尚未可知,展昭立下抓起巨闋,閃身來到窗前。

隻見一個奇快影子刹那晃過,展昭猛一推窗,追了出來。

卻見月下白影無暇,翩翩如幻。

若常人見了,定會以為是月娥下凡,為之神傾智昏。

可展昭卻沒半分好臉色。

倒不是他榆木腦袋不解風情,隻是有些美事見多了,便會變得習以為常。且如果每次見到,隨之而來是大堆的麻煩,也就怪不得他一看來人轉身便走。

“喂!臭貓!你太不給麵子了吧?”

白玉堂身形一動,擋在展昭身前。

展昭隻好止下腳步,也不記得有哪次曾經逃過這隻拗性耗子的活糾死纏,便拱手道:“不知白兄深夜來訪,有何要事?”

“當然有。”

看他倒是一臉正經,背在身後的手往前一提,“陪我喝酒!”

“……”

展昭愣看他手上之物,竟是日間董氈要送他卻被拒絕的那壇貴重酒釀:“白兄不是說此物乃將軍珍藏?”

“我是說過啊!”

“那何以……”

“我不要徒弟兒送,可沒說我不要喝啊!”附上一臉得意賊笑,“酒嘛!當然是偷著喝比較過癮!”

“你——”

他就奇怪,唃廝羅窖中美酒可比那江寧酒坊,而其中小心收藏之釀絕對更不簡單,這白老鼠怎可能輕易放過如此珍釀。雖然這偷酒之行縱容不得,但展昭卻知白玉堂是不想累那董氈受罵,因而晝時才會推搪不要,半夜親自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