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等一下。”身後傳來男子的聲音,有些熟悉的陌生,雨桐腳步一頓,堪堪回首。是司馬風揚,他一襲墨綠色的袍子,遠遠望去,烏發墨衣,給人一種老成的感覺。
風揚快步走到雨桐跟前。他的心裏是有些愧疚和激動的,畢竟和雨桐是骨肉相連的親兄妹,再加上這幾年來被司馬雪晴下了蠱,沒少背地裏對雨桐搗鬼。少年的臉色有些蒼白,麵容有些清瘦,一看就是大病初愈的模樣。“姐…”他的嗓音有些顫抖,聲音有些不自然。“對,對不起!”他幾經把嘴張開又閉上,終於磕磕絆絆地說出了心裏話,覺得無債一身輕了。
“原諒我吧。”風揚說話的語氣終於恢複了正常,麵對雨桐也沒有那麼緊張了。雨桐輕輕一笑,沒有那笑不露齒,她一笑,露出兩個小虎牙,少了平常的冷漠氣息,身邊的線條也柔和了。“在你叫我姐的時候,我就原諒你了。”雖然風揚這些年和她不太親近,但總歸不是他自己情願的,隻不過是中了毒蠱而已。
風揚的臉色無比動若,他從未想過,能和雨桐重歸於好,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結局就是雨桐臭著一張臉,不再理他,自顧自走路。最不好的結局是雨桐把暗衛叫出來,揍自己一頓。卻沒想到,雨桐說原諒他了。看他一臉的不可置信,雨桐的心裏倒是輕鬆了許多,他還是像小時候一樣,無論自己說什麼,他都是這麼一副表情。
雨桐的小手拍到他的肩膀上:“回魂啦,風揚。”風揚這才想起來正事,把懷中揣著的一本秘籍給了雨桐。“姐,這是一個老道士給我的,說這是適合女子練的心法。我留著也沒有,正好給你了。”他把那本秘籍塞到雨桐的手裏,就跑開了。
雨桐看著他的背影,笑的明媚。想起小時候的一幕:
風揚端著一盤糕點,小大人一般對雨桐說:“姐,這可是我讓人在留仙樓買的糕點,不好吃,也吃不完,正好給你了。”
小雨桐接過糕點盤子,捏起一塊糕點,放到風揚嘴邊:“說‘啊’。 ”
風揚無意識地張開嘴吃下去,咕噥著:“還挺好吃的。”
小雨桐嗬嗬一笑:“好吃吧,我就知道你沒吃!”
風揚的臉一紅,飛也似地跑開了。
回過神,見金桔一臉迷茫地看著她,這小姐今天的心情好像挺好啊,好久都沒見小姐這麼高興了。雨桐撫了撫手裏秘籍弄皺的頁角,仔細觀察起來。像任何一本普通的典籍一樣,它是深藍色的皮,因為有些年頭了,上麵有些微微的髒,顯得不是那麼幹淨。這秘籍是白線裝的,乍一看沒什麼,仔細一看,這線上麵根本沒有什麼磨損的痕跡,而且和書皮比起來,異常幹淨。
雨桐把書舉到陽光下仔細看,發現上麵的線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耀出點點微光。她不相信似得,微微顫抖著手,撚了撚那絲線,怪不得這麼幹淨和韌性!這可是千金難求的冰雪蠶絲,憑這一點,雨桐就認定了這裏麵的內容不會差到哪去。定睛一看,那藍色的書皮上,正楷的四個金字,無尚心法!
雨桐微鄂,這似乎,是一本孤本。上次看書的時候,書上說,武林上雖然很少聽到《無尚心法》其實各大幫派都在暗地裏尋找這本書,看來自己還真是走運,得了這麼一本珍貴的心法,她取下今天插上的那個金步搖,將心法對準步搖上的那顆藍色的寶石,心法就自動被步搖收進去了。
金桔有些震驚,小姐的金釵何時能儲物了,但是很快又平靜下來了。這金步搖好像是小姐十歲那年,皇宮裏送來的吧。“金桔,幫我插上吧。”雨桐臉上的笑意還是沒有淡去,她的心情果然很好。雨桐微微傾斜著身子,金桔幫她把步搖插上,自己的心情也不由得好了很多,小姐好她就好。
主仆二人走在陽光下,身上都鍍了一層金粉,這條道路的兩旁都種上了桃樹。現在這裏還有不少桃花妖嬈枝上,一半金光一般陰涼,還有絲絲縷縷的甜氣繚繞,雨桐忽然張開雙臂,站在桃樹旁,笑靨如花,轉起圈來。
風揚站在遠處的小門邊,她看不到他,他卻能看到她。他看到她的美麗臉龐,他看到她身旁花瓣紛飛,他看到她宛如仙子下凡,他看到她恍若翩翩舞蝶。忽的,他想起一句詩:人麵桃花相映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