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次，一個“△”非得當著老師同學的麵表演小品，好不容易表演完了還讓大家去猜他模仿的是哪位明星，不猜就不下台。我記著有猜是潘長江的，有猜是趙本山的，有猜是馮鞏的，有猜是陳佩斯的，我和小鋒猜的是宋丹丹，主要覺得他們長的象。
後來此君昂首挺胸告訴大家：“我模仿的是朱斯茂啊。”把我和小鋒給逗蒙了。
反正，如此幾回下來，我和小鋒漸漸失去了在96年大展才華的信心。搶也搶不上槽，還不如老老實實的當好一個看客。
同為看客的真有不少人，其中大部分還都是我和小鋒認為挺有才華的家夥。於是消除疑慮，心安理得的當起看客來。
小鋒願意看“△”們的喜劇表演，他稱這是經典喜劇，葛優看了都得有壓力。我願意看“△”們拐走女生那一幕，一邊看一邊幻想起那個能讓我傷心的姑娘來。她怎麼還是沒有出現。
日子，倒是一天一天的混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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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林成為我看客生涯的終結者。
方林在打分名單裏排名第九：身高1米67，體重56公斤，皮膚挺白，眼睛特別大。就是胸脯小了點兒，穿著也不太暴露，要不肯定能排在吳小倩前麵。
1996年我老能看見方林匆匆忙忙地在校園裏走過來走過去的。沒有辦法，方林是團總支副書記，她得為我們這幫傻逼的校園活動操心。那時侯幾乎所有的校園活動都是經她一手策劃的，理論上，她應該得到我們的尊敬。
認識方林的人都說方林組織能力特強，不論什麼活動，有她準行。還說方林特有魅力，見她一麵，如沐春風。
方林是許多人的偶像。
方林是一個倍受推崇的人。
方林正念大三，這倒是挺讓人傷心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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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詩友會”上嚐試著結識方林，尷尬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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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林宣布活動開始。她談吐文雅，表情自如，顯得博學多識，頗具大家風範。不愧是方林。
幾個“△”忙著點燃蠟燭，開始他們的喜劇表演。我悄悄地靠近方林。
“你好，我叫徐濤。”
方林掃了我一眼，沒理我。
意外！
“聊聊？”我死皮賴臉，繼續發話。
方林依然沒有搭理我的意思，方林甚至起身走到離我挺遠的一個空位坐定，不再給我繼續死皮賴臉的機會。
死皮賴臉開始發燙，幸好神智依然清醒，還知道溜之大吉為妙。
我溜過方林身邊的時候聽到她低語了一句
“有病。”
就這樣，
方林封殺了我對看客生涯的所有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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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段值得深思的文字，是魯迅先生寫的。
講的是一群中國人邊看日本鬼子屠殺中國同胞邊鼓掌喝彩的景象。
那晚我老想起這段文字和一幫傻逼給另一幫傻逼鼓掌的景象來，慚愧至極。
我得覺醒。
魯迅先生因此棄醫從文。少年徐濤從此告別看客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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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溜出教學樓便聽到一聲歎息。這歎息聲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隻是因為在一個特殊的時刻出現了，便永永遠遠地留在了我的記憶當中。
後來，1999年，我第一次牽李璐手的時候也聽到過這樣的一聲歎息。
李璐從一開始就預見到我愛上她是一個悲劇。李璐是聰明的。
我常常懷疑1996年的那聲歎息便是李璐發出來的。
李璐用一聲歎息來提醒我：徐濤快跑，別回頭，千萬別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