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八神老人的家,就隱藏在不久前眾人進行戰鬥的位置更深的森林裏頭。
四個人仍舊不清楚為何對方會襲擊自己,就這樣被招待到八神宅邸當中。
四人被帶到一個看起來像是飯廳,擺放了一張大桌子的房間內。就一名老人與一名孫子共兩人來說,這間房子算是相當豪華了。
「俺不是特別想自我介紹,不過俺的名字叫做八神岩。這名字挺有男子氣概的吧?另外這家夥是我的孫女,叫做永遠。」
「嗯,我叫作永遠。大家請多指教。」
名叫作永遠的少女,露出無憂無慮的笑容,與方才戴著麵具時相比,形成完全不同的畫麵。
「你還真是親切……個屁!自我介紹前,應該有更重要的事情吧!」
千尋的身子斜探到桌麵上,大叫著。
「啊,抱歉啊,俺沒有準備你們的午餐。」
「才不是午餐的問題咧!」
「要不要我分你一點?爺爺做的炒飯很好吃喔!」
名為永遠的少女,正埋頭吃著老人八神岩快速做出來的大份炒飯。看樣子這好像是稍微遲來的午餐。
「哇,謝謝你喔!我最~~喜歡炒飯了……不對啦!」
「你不喜歡炒飯嗎?你好奇怪喔!」
永遠一邊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千尋,一邊把湯匙送進嘴裏。
「你才奇怪咧!戴著麵具襲擊別人,還敢說我奇怪?我是要問,你為什麼要忽然襲擊我們!」
「為什麼?……就……因為你們充滿破綻啊。」
「天啊……根本就沒辦法溝通……」
千尋雙手抱頭,而永遠則是又露出不可思議的眼神,疑惑地歪著頭。
「俺事先和永遠說過了。俺告訴她,會有一群奇怪的小鬼從東京來這裏,所以要她把那群小鬼們全部解決掉。」
岩代替永遠回答了四人。
「……為什麼?」
「俺想試試傳說中的防衛學院學生身手如何啊。」
岩露出惡作劇般的笑容。
「俺本來就不喜歡防衛學院。國家嘴上說什麼防衛教育能夠養育守護國家的下一代人材——利用這種道貌岸然的藉口,然後對小鬼們進行戰爭訓練。而且竟然還敢班門弄斧,派一群身手輸給俺孫女的家夥來。」
「嗯,這家夥還有這家夥的身手都爛透了。」
永遠伸手指著千尋與熊楠,絲毫沒露出尷尬的神情。
「嗚……你也反駁一下好不好?第一個被幹掉的人就是你耶!」
千尋用手肘戳了戳熊楠。
「哼。如果現在是原始時代,那還說得過去,但在現代的軍隊中根本就不需要近身戰的技能。現在早就不是那些體力過人的白癡稱霸的時代了。」
「哦,那張嘴倒是挺不饒人的嘛。哎呀,你說的也有道理啦。不過啊,就算腦袋再怎麼好,不具危機意識、不團結的人在軍隊裏是待不下去的喔!而且你還愚蠢到離開同伴,毫不在乎地獨自走向明顯有蹊蹺的地方。」
「——俺和永遠一進到森林裏頭,馬上就看到你了。」
「愚昧相信走在前頭不會死的傻子如果自己一個人死了那還沒關係,但這種傻子居然還差點害同伴一起作陪,真是爛透了。」
「呿……」
熊楠自己死了那倒是還好,但他確實把千尋也卷入事件當中,這一點實在似乎有損他的自尊,因此他沒再反唇相譏。
「你知道我們會來,也就是說已經有人預先聯絡過你們了,對吧?」
彌都開口詢問。
「嗯,上上個星期前有人聯絡俺。那個叫做巽的可疑小鬼,真不知道是用啥手段從哪查到資料的,居然打電話給俺。」
「這麼說,你也知道我們來這裏的目的了吧。」
「你們要把永遠帶到東京——也就是邀請她進入防衛學院,對吧?」
聽到爺爺提到自己的名字,正把炒飯用湯匙舀入口中的永遠抬起了臉龐。
「哎呀,看樣子事情進展還挺快的嘛-……不過,巽既然都打電話過來了,他自己早點開口說出目的不就好了嗎?哎,當然如果能實際看到優秀的學長姐,效果一定還是會更好啦。」
對於千尋說出這番話,卻沒有人開口吐槽她——「你還有臉說啊」這種話。
「那……你意下如何呀?要不要讓孫女進入防衛學院呢?」
千尋交互凝視著永遠以及岩,刻意擠出滿臉笑容。
然而,岩的臉上完全沒有笑意,態度冷淡地回道:
「不要。俺剛才說過了吧?俺討厭防衛學院。」
由於對方拒絕得太過斬釘截鐵,導致千尋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唉,總之,你們從東京遠道而來,也算是辛苦了。俺雖然不至於無情到不讓你們在這裏住上一晚,不過你們還是從容地趕緊收拾收拾後,回去東京吧。」
岩從座位站了起來,俯視著眾人,開口表示。
「你又要我們從容,又要我們趕緊收拾,那我們到底該怎麼做啊?」
千尋小聲地抱怨道,而岩似乎聽得一清二楚。
「趕緊收拾滾回去。」
他把話說得毫無轉圜餘地。
「雖然俺不歡迎你們,不過你們還是可以陪永遠玩玩。畢竟幾乎沒有和她年齡相仿的人來過這裏。」
八神岩丟下這句話後,離開了房間。
「這年頭很難遇到這麼頑固的老頭了耶!在他滅絕以前,實在應該把他列為保育類動物,好好保護他才行。」
岩離開這裏後,千尋馬上說起對方的壞話。
「你們會在這裏住下來嗎?」
永遠不知道何時扒光了大份炒飯,現在正看著空空如也的盤子,開口問道。
「如果有人願意讓我們留宿這裏的話,當然會住下來啊……話說,我今天實在也不想再回到那片森林裏了。」
「這裏有客房喔,你們可以住下來啊!」
「那我們不如就接受她的好意,住下來好了。不論如何,今天忽然就要他們決定是不是願意讓永遠去東京,實在也太猴急了,而且如果我們能夠好好和八神爺爺溝通的話,說不定他最後會改變心意。」
「也對。」
彌都和澪司說道。熊楠並沒有表示讚同或反對,隻是默默地用手撐著臉頰。聽到兩人的話語,永遠開心似地笑了。或許真的和岩所說的一樣,能遇到同年齡層的客人,讓永遠相當開心。
「那我現在帶你們去房間,行李放好後,我們就一起玩吧!」
永遠拿著盤子,站起身來。
「你喔,剛剛才把我們踢飛耶!現在居然還敢邀請我們一起玩?神經實在有夠大條的。」
「嗯~~?」
「你『嗯~~』什麼啊?裝出一副天然呆的樣子,就想要別人原諒你的所作所為?隻有腦子有問題的男孩子才會原諒這種人!人家我才沒那麼好對付咧!」
「欸欸欸!」
「什麼?」
「這裏離海邊很近,我們一起去遊泳吧!你這家夥應該會遊泳吧?」
看樣子,這裏雖然位於森林深處,但另一邊似乎靠海的樣子。
「……我說你啊,不可以稱呼剛見麵的人為『你這家夥』。還有,你到底幾歲啊?」
「我想想看……十三?大概吧。」
「十三歲左右啊……我還以為你年紀更小咧……哎呀,總之你年紀比我們小。換句話說,年紀比較小的你,對我說話的語氣要尊敬一點。懂嗎?」
「懂了。我會記得對你這家夥說話要尊敬點的。」
「……你是故意的嗎?」
「故意什麼?」
永遠露出毫無惡意的笑容,讓千尋的臉上不禁也浮起了一抹苦笑。
2
「……你那身服裝是怎麼回事啊?」
澪司收拾好行李,離開房間後,就在走廊上碰到了千尋。他忍不住從頭頂到腳趾由上到下仔細審視了千尋的裝扮。
「你幹嘛啊?不要這樣一直打量人家好不好!」
千尋全身上下隻穿著一套比基尼,並在外頭披了一件外套;肩膀上還套著不知何時已經灌好氣的遊泳圈。
「剛剛永遠說這裏距離海邊很近啊,所以人家就想說換個衣服再去那邊玩嘛。」
「桐島,你從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要來衝繩玩了,對不對?」
如果沒有這層打算的話,那她絕對不會帶泳裝、遊泳圈來這裏的。
「你說什麼鬼話啊!聽好,我們的任務,就是要把那個孩子帶到東京去。為了達成目的,我們的首要目標,就是和她打成一片啊!」
「你穿著這身服裝,嘴上說出任務兩個字,感覺實在沒有說服力。」
而且腰上甚至還綁著裝飾用的圍紗巾。
「現在不是任務了啦。總而言之,我要和永遠妹妹一起去海邊了。」
千尋說著,而永遠從她的背後露出臉來。永遠身上的穿著和大家初次見麵時一樣,不過或許裏麵也換上了泳衣吧。
「禦門呢?」
「很遺憾,她沒有帶泳衣,所以她說要待在房間裏麵看書。」
「那真是遺憾啊。」
「高城同學呢?」
「在房間裏麵玩電玩遊戲。」
「那還真健康啊。……久阪,你要一起去海邊嗎?」
「嗯,不用了。我想到這附近散步一下。」
「是喔。我們的團隊合作還真完美呢。」
千尋自嘲似地說著,而永遠便疑惑地歪著頭,問道:
「你們這幫家夥,感情不好嗎?」
千尋用食指戳了戳永遠的額頭,表示:
「你這種野孩子大概不會明白啦!都市人啊,認為彼此保持適當的距離,是非常重要的。」
「哦~~!」
「好啦,快點帶我去海邊吧!這個夏天過了就不會再來了,一定要盡情享受呀!」
「你這句話聽起來還真像旅行社的文宣啊。」
拋下嘟噥的澪司,千尋與永遠奔向了通往夏天的大門。
澪司雖然不打算去海邊,但其實也沒想好要做些什麼。八神老人好像出門去了,而與待在房間內打電動的熊楠兩人獨處,感覺又頗為尷尬。
他想在附近散步走走,不過一個人進到森林裏,迷路的話也有些頭痛。話雖然此,他實在又不知道千尋、永遠去的海邊到底方向在哪。最後,他隻好沿著房子繞行了一圈,然後又回到了房子裏頭。
澪司仔細想著平時休假時,自己都在防衛學院的宿舍裏麵做些什麼,最後發現自己要不就是複習、預習課程所學的東西,不然就是自己主動進行體能訓練,或者頂多讓身體休息一下而已。雖然他偶而也會和朋友一起外出,但也隻是有人邀請他才跟著去,自己卻從沒主動外出去哪裏。想著想著,澪司忽然感到一陣空虛。因為他發現,除了鍛煉戰鬥技巧外,自己根本一無所有。
3
澪司看向飯廳,發現彌都正獨自坐在桌前。
「咦,你沒去海邊?」
彌都認出澪司的身影後,開口問道。
「因為我也沒帶泳褲來啊。」
「有什麼關係?就算不能遊泳,你可以欣賞別人的泳裝啊。」
「欣賞桐島?」
「我可沒有指名道姓喔。我記得她穿的好像是比基尼。」
「我剛才有看到。」
「那你真是看到了好東西呢。感想如何?」
「那家夥如果可以閉上嘴巴的話,應該會受到不少男孩子歡迎吧。」
「你怎麼不跟她說呢?她聽到的話,應該會感到滿開心的吧。」
說著,彌都浮現微微的笑意。
「對了,我正打算要泡茶喝,久阪同學,你要來杯茶嗎?」
彌都忽然開口問道,澪司於是不禁點了點頭。彌都離開座位,走向廚房的角落,伸手拿了放在架上的茶杯。一旁有個電熱水壺,另外還有袋裝即溶咖啡、紅茶之類的茶包。
「這裏有綠茶、咖啡、紅茶,你想喝哪種?」
彌都一邊把水加到電熱水壺中,一邊問道。
「謝謝你,那就麻煩來杯咖啡好了。」
「好。」
彌都打開電熱水壺的開關,撕開茶包的封口。
不知怎麼地,澪司忍不住凝視著她的側臉。
禦門彌都。
她擁有端正的容貌,同時戰技、學科兩者兼優,還擁有歸國子女的背景,因此在同年級的學生中名氣不小。若要論戰技的話,澪司當然比她更優秀,而說到學科成績,熊楠也比她卓越,但就綜合成績來說,她確實是全學年的第一名。
她雖然如此顯眼出色,然而卻是個總是避開人群,顯現出遺世獨立般氣質的少女。雖然不時就能聽到與她相關的流言蜚語,但卻從未聽說過她與誰交情甚篤、她和誰正在交往這類的訊息。
與她一起行動至今,時間雖然不算長,但澪司覺得她總是暗中努力與眾人劃出一條界線。
當然啦,在我們之中,除了桐島千尋以外,澪司認為其他三人確實都擁有這項共通點。或許該說,明明大家幾乎都是頭一次見麵,但是千尋卻能輕鬆地跨越人與人之間的距離,這一點反而更顯特殊。
彌都沒把茶杯放在托盤上,而是用手直接端到了桌邊。
置於澪司眼前的杯子中,飄散出濃鬱的咖啡香。
另一方麵,彌都把另一個杯子拉到自己眼前,她的杯中透出淡淡的翠綠色澤,而且杯子沒有把手,看起來比較類似日式茶碗。
「你喝的是……綠茶?」
「嗯。」
「我還以為禦門也會選擇咖啡。」
「為什麼?」
「我聽說你是從美國回來的歸國子女,雖然美國也不是人人都喝咖啡,但就覺得美國給人的印象就是咖啡。」
「我也不討厭咖啡,隻不過——我住在那裏的時候,刻意地經常喝綠茶。」
「刻意地喝綠茶?」
澪司開口詢問後,彌都輕啜了一口綠茶,接著說道:
「久阪同學,你曾經意識過自己是日本人嗎?」
彌都問道,靜靜地放下手中的茶碗。
「我在美國出生,在美國長大,然而我的膚色、眼睛的眼色,和白人、黑人都不一樣。我既非拉丁美洲裔的美國人,也非印地安原住民。那邊當然也有東方人、日本人,但畢竟是少數派。那裏有些人至今還是有種族歧視的陋習,就算是在亞洲人之間……不,或許正因為都是亞洲人,所以才會更刻意地疏遠彼此。我當時住的地方隻有我一個日本人,所以就更……結論下得有點快,不過總之,我以前是個沒有朋友的孤單小孩。」
嘴上說著,但彌都的表情幾乎沒出現什麼變化。她並沒有刻意露出悲傷的表情,口吻中也聽不出任何表演般的誇張情緒,就隻是淡漠地訴說著自己的過往。
「那時候,我就經常思考自己到底是誰?自己和世界的何處有所聯係?自己活著到底有什麼意義?」
雖然這隻是孩子在青春期時會出現的正常思緒的糾葛,但訴說著這一切的少女——禦門彌都,不知怎麼地,看起來有一種成熟的氣息。
「所以,雖然這隻是個無聊的堅持,不過我想要藉著品嚐日本特有的食物,確認自己身上流著日本民族的血液。我想確定自己並非無根無依的人,想告訴自己,我的根一定深紮在遠方的某處。」
她說著,又啜飲了一口綠茶。
「哎呀,現在回想起來,隻覺得那是小孩子無聊的自我意識罷了。我隻是把一切怪罪到美國頭上,後來就算回到日本,我還是一樣沒朋友。」
「那不是因為你沒有主動去交朋友的關係嗎?」
澪司的話語,讓彌都微微地眯上了雙眼。
「這麼說或許不好聽,不過我覺得,你應該挺八麵玲瓏的啊,總覺得你滿無懈可擊的——」
「這裏你用『無懈可擊』這個詞彙,感覺不是個誇獎詞吧。」
「啊,我不是這個意思……」
彌都瞪著有些慌張狼狽的澪司,不過看樣子她似乎是裝出來的。
「跟你開玩笑的。不過,也是啦……我確實比較喜歡自己一個人。」
彌都露出微笑,把茶碗端到嘴邊,遮住嘴角的笑意。
霎時在無意間露出了略顯寂寞的笑容,有一股和千尋、永遠不同的氣息,澪司覺得當中好像能窺見禦門彌都這位少女的本質。
耳邊傳來下樓梯的腳步聲,於是澪司把眼神轉向聲音來源處,剛好看見熊楠從二樓走了下來。
「高城同學,你要不要來杯茶或咖啡?」
「不要。」
熊楠毫不客氣地拒絕了彌都。
「你們一直待在這裏?」
「我到附近散步了一趟,才回來這裏沒多久。」
「我在房間看書看了一陣子,覺得口渴,所以來這邊喝杯茶。」
「那個白癡咧?」
澪司雖然覺得有些不忍,但利用消去法判斷後,他認為熊楠指的白癡應該就是千尋了。
「桐島和那個叫作永遠的女孩一起去海邊遊泳了。」
澪司回答後,熊楠馬上用鼻子哼了一聲。
「明明是從我們學校眾多學生當中選出四個人,但偏偏那家夥就被選上了,我一直在想為什麼,現在總算想通了。既然任務目的就是要延攬那個小鬼,這樣那白癡確實比我們三個還要適任。」
「這點我不否認。」
「同意。」
彌都、澪司兩人一起露出了苦笑。
「不過,你們不覺得有哪裏怪怪的嗎?」
熊楠一邊拉出椅子,一邊說道。
「怪怪的?哪裏怪?桐島從以前開始就是那個樣子了。」
「我說的不是這個!」
熊楠粗魯地把椅子拉到澪司的旁邊坐下。
「有些體育名校為了掌握人材,確實會預先和未來有希望的中學生簽訂合約,留住他們;但是,你們有聽說過防衛學院主動延攬學生入校的嗎?而且,如果對方是個國小六年級的學生,那就算了,可是那小鬼已經十三歲了耶?雖然生日在年頭或年尾也會有所影響,不過總之,她差不多也是國一、國二的年齡了。要讓她成為中學部的學生,這年紀未免也太不上不下了,那就算要讓她進高中部好了,實在又太早了點。」
熊楠說著,交互看了另外兩人的臉。
「他們不惜找四個防衛學校的學生千裏迢迢來到偏遠的衝繩,想要把那小鬼弄到手,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那個小鬼是未來的幕僚長候補人選嗎?還有,既然目的是延攬對方入校的話,那為什麼不找教官來?為什麼就要找我們這群學生來?」
「聽你這麼一說……」
「重點就在於那個叫做巽的男人。為什麼內閣府的偉大官僚要插手處理防衛學院內部的事?」
熊楠所說的每一點都相當切中要點,但澪司早已習慣確實地完成教官所交待的每件事情,因此當時聽到對方的請求時,根本就沒產生半點疑問。
「那麼,高城同學,你的想法是?」
「我剛才一邊做了各種調查,一邊想了一下。」
熊楠說著,從口袋裏掏出行動裝置。
「原來你剛才不是在打電玩啊?」
「我有打,不過玩膩了。再說,完全一頭霧水遭人利用的感覺實在是不太好。我可不想變成一條完全聽命行事的狗。」
澪司雖然不能確定熊楠在說的就是自己,但他總覺得熊楠就是在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