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被關的學生悟出了“真情”(1 / 3)

一幢一層樓的小平房,共兩間,裏麵一間,外麵一間。他們進去後,女生站在裏麵一間,男生就站在外麵一間。每個房間裏都有一條板凳和一個大便桶,好像是早就準備好了的。他們都有點納悶,這裏好像以前也關過人。

他們一共被關了三天三夜,不給吃,也不給水喝。已到了十一二月份,白天還不要緊,到了晚上就很難受很難受的。簡直是叫做“饑寒交迫”。

第一天,他們是女生清一色的哭,清一色的流淚。男生是又吵又鬧又罵的。有的扒著鐵窗大吼大叫。樣子是又慘又滑稽又好笑。老幹媽也沒來理他們,保安也沒來看他們,由他們鬧。

第二天,一個叫尚國的男生,九點多鍾就又開始扒著窗戶叫開了。

他叫著說:“老幹媽,老魔頭,我們到底犯了什麼罪?你把我們關到這裏不聞不問的!你這是犯罪,這是侵犯人權,你這是私設監獄,我們要告你!”

他鬧了半天,叫了好半天,一保安過來了,站在窗外,陰笑陰笑地對他說:“兄弟,喊累了嗎?想不想喝口水?”

尚國以為他講的是真話,忙說:“大哥,我想喝,想喝,是真的想喝,渴死了。大哥,你行行好,今天你送我一瓶水,等我出去後,我一定還你三倍的錢!”

保安:“不行呐,兄弟。我表弟剛進廠那會兒,也被送到這兒,我偷偷地半夜給他送了點水,送了點吃的,被老幹媽發現了,罰了我兩個月的工資,我都不敢講什麼。”

尚國:“這老太婆咋就這麼狠呀?為什麼要把我們這樣不明不白地關起來呀?我們要告她,一定要告她!她這是私設監獄,侵犯人權的罪,這罪可不輕咯!”

保安搖搖頭,說:“沒用的,法院從來不受理告她的狀詞。”

大家一聽,都圍攏來問:“為什麼?為什麼法院不受理告她的案子?是因為她有錢?把法官買通了嗎?”

保安又搖搖頭說:“不知道原因,反正是從不受理。”

一個叫楊劍的男生問:“是哪家法院的不受理?是貴州省的法院嗎?”

保安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說:“哪家法院都不受理。就連報社和電視台都不敢曝光!”

大家齊說:“還反了她呢!還無法無天呢!不就是有兩個臭錢嗎?有兩個臭錢就那麼的狠?連電視台都怕她?她是黑社會老大呀?要告,我們一定要告。這裏告不了她我們就上訪,告到中央去!中央,我們就不信,連中央都還治不了她!保安,請你帶個信給那個老太婆,就說我們要告她!要到中央去告她!”

保安正要說話,被李小兵的話給打斷了。李小兵一個人睡在那唯一的一條板凳上,兩條腿還撐在地上。他接他們的話說:“沒用的,沒用的,你不覺得他們其實就是一夥的。”

楊劍說:“管他是不是一夥的,我隻要他帶信給老幹媽就行了。我就是要讓老幹媽知道,我們也是不好惹的。我們要告她,要到中央去告她!”

李小兵說:“哎!我是說老幹媽和那些大領導其實是一夥的。”

大家一聽,齊聲說:“孔雀!”(對這個孔雀,我不知他們是什麼意思。問過很多的80後和90後的孩子,他們說不出所以然來,隻是說是一種流行語,就是有的時候要罵人,但又為了避免罵出髒字來,就用“孔雀”兩字代替。還有一種的解釋是語氣助詞或轉折詞或否定句之類的。這兩個字在80後和90後孩子的嘴裏流行很廣。)

李小兵說:“你們‘孔雀’什麼?”

一個叫劉德解的爭辯說:“你說‘孔雀’什麼?你說老幹媽跟大領導是一夥的呢,真是抬舉她了,一個破炒辣椒的老太婆,會和我們的大領導是一夥的!你真太‘孔雀’了吧!”

李小兵說:“咋不是?她這老太婆吧,咱們浪費了她一點飯,咋個?弄在這兒關起,剛才那保安是咋個說的?人家法院根本就不受理告老幹媽的案子,報社和電視台都不敢曝光。那是為什麼呀?他們是一家子,你說是不是一夥的嘛!”

大家無言以對。

老幹媽的辦公室裏,老幹媽在做清潔,收拾雜物。大龍在那兒一邊吃麵包一邊喝開水。這還是他今天的第一頓飯,又到年底了,廠裏生意特別的好,不論什麼活都多,他很忙,所以顧不得吃飯。

保安走進來了,對老幹媽說:“幹媽,那些學生們鬧瘋完(方言:很凶的意思),他們還說等出來後要到中央去告您!”

老幹媽一笑:“什麼?他們要到中央去告我?膽子還真大。回回都有娃兒喊著鬧著說要告我,結果呢?怎麼沒告成呐,最後還提著東西來謝我呢。是假的?”

保安說:“不,幹媽,這回的一幫娃兒凶些,鬧瘋完,他們說你這是侵犯他們的人權。”

大龍搶著說:“媽,您像這樣做可真的是犯了法咧。”

老幹媽一愣,接著提高嗓門,吼道:“犯法?我一輩子都沒犯過什麼法,難道現在還是在犯法?”接著她又解釋道:“我犯什麼法?我這是好心好意地管教他們,讓他們懂事。是先讓他們嚐嚐餓肚子的味道,記住餓肚子的滋味多麼的難受,才好進行教育,你若不讓他們先嚐到這個餓的滋味,你就是磨破嘴皮講破天的,他就是聽不見,也聽不懂,把你講的話當放屁。你若不這樣下重錘的敲打他們就不長記性,我這是教他們做人,二天好珍惜糧食,愛惜錢財,怎麼?這也犯法?如果說這樣也算犯法的話,那法律也真得改一改,照這樣的法律治去的話,那才真的是害死人。”

她思索了一會兒,又說:“啊,原來他們的家長不管教他們愛惜糧食劃算倒是怕犯法呀?那些學校原來是怕犯法才不教他們‘勤儉節約’呀!”

沒人應她的聲,過了一小會,她又一邊說一邊氣憤地用指頭敲打桌子,吼道:“你們看一下,像這樣的娃兒不管行不行?才幾天的時間,倒那麼多的白生生的飯菜,一點也不覺得心疼,反過來還覺得是理直氣壯的,理所當然的。”她又加重了語氣,說:“那是要幾百斤大米才能煮得出來的十幾大桶飯菜咧,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他們給倒掉了,倒得喂了豬,還反過來是我犯了法。這要是放在1959年,那是要被槍斃的!現在成了我犯了法!照這樣的發展下去,他們是‘慣適’得沒了邊,上了天!是老虎屁股摸不得!但我就是要摸,就是要給他們動點真格的,好讓他們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讓他們長長見識,也讓他們知道,他們不是老子天下第一,還是有人管得了他們的。”

她停了一會兒,可能是越想越氣憤,又吼開了,說:“你看像不像話,呃?大家都像是‘隔岸觀火’的,都不自覺地站出來主動的管一管娃兒們,由著他們的性子來,我看是有多大的家當讓他們敗不完呐?咹!東西被他們給糟蹋了,他們還理由大得很,還不敢惹他,你惹他那就是犯法。你惹他他就要告你到中央去,還反了天呢!還要告到中央去,就是告到中央去那我就要中央的人來幫我算一筆賬,看就這樣由他們大手大腳的浪費糧食和錢財,看他們一生要糟蹋多少東西!咹?還告我到中央去,到了中央,我就要中央的人評論下,看到底是法律在幫助他們呢?還是我老幹媽是在真心實意地幫助他們?”她最後又惡狠狠地冒出一句:“娃兒不對那就得嚴加管教,老子一生就認個‘死理’”!

大龍像是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說:“媽,您這是何苦呢?那是別人家的孩子,您管得了好多?管他成器不成器的,管他是不是大手大腳的喲,我們認為合格就留下,認為不合格就喊他們滾。我們家才隻是個私營企業,又不是什麼社會團體,還必須負起什麼社會責任來嗎?您這是何苦呢?媽,你累不累喲!”

老幹媽一聽又吼道:“我不累!別人家的孩子,哪個別人家的孩子呀?”她又轉過話題說:“別人家的孩子犯錯誤我都能看著不張不睬的嘛,那我還叫‘老幹媽’嗎?我這個名字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大龍又說:“哎喲,媽,那全國的娃兒太多了嘛,你管得過來?”他又話鋒一轉,說:“我很溫馨的提示您咧,現在是全國人民都在齊心協力地‘慣適’娃兒們咧,是吳大同講的,他姐家娃兒一個月雷打不動的要花五千塊,他還不滿意咧,您看下,憑您一個人的力量,又能管得轉來幾個?”

老幹媽仍大聲地吼道:“我要管,管幾個算幾個,‘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這是毛主席說的!”

她這句話一出口,大龍立馬站起來了,收拾麵包和水準備走。邊收拾還邊自言自語地說:“我還是趕緊走吧,不走一會兒《愚公移山》的故事又冒出來了的。毛主席說的,這也是毛主席說的那也是毛主席說的,毛主席的話硬是害得我這麼大的個老板的兒子至今還在扛大包、啃麵包的。毛主席的話難道害我還害得不夠慘嗎?還在提!”

大龍講的這番話,前幾句他媽聽得不太清楚,隻是後麵的那句話聽了個大概,便問:“你說什麼?哪個又害了你?”

大龍回答說:“沒得,沒得哪個害我,是我自找的,我活該!”他接著又勸他媽說:“我是說,請您老人家不要冒著犯法的危險,去做那些個毫無意義的事,那是人家的娃兒,別人的娃兒,用不著您管教!簡直是瞎操心。”

老幹媽又冒火地:“人家的娃兒,我見不得聽這句話,你老是念老是念的。人家的娃兒,是外國的?美國的?是外國人的娃兒就是人家拿到錢來請我管我都不會管!我勞不起那個神!”

大龍聽到這話,連忙說:“哎喲勒,媽咧,幹媽,老幹媽,我應該改口叫您老幹媽算了嘍,我怎麼發現做您的幹兒子比做您的親兒子幸福多了嘍!”老幹媽一聽這話,不覺好笑,倆娘母相視一笑,老幹媽又問:“你又想放哪個屁嘛?”

大龍說:“我是說,媽,現在的娃兒難管,不像我們,您叫我朝東我不敢朝西,我勸您幹脆算了,知難而退。”他說到這兒又搖了搖手然後自言自語地說:“算了算了,等下《愚公移山》的故事又給冒出來了,真是聽起來繭巴了。”他又長長地歎了口氣,說:“劃不來。”說完走了。

老幹媽又罵開了,說:“你這個狗東西,愚公移山的故事怎麼了,聽不得你呀?你越不要我管我就偏要管!犯法就犯法,怕什麼?這個也怕犯法那個也怕犯法的都不管,都把娃兒慣得上了天,慣得沒了底線卻還站在那裏不動,不管,怕犯法!不管教他們那才真正的是叫犯法呢!不,那還不止是叫犯法,那還叫是犯罪,那才叫不是人呢!”

大龍又轉來了,不知是拿東西還是什麼的,他笑嘻嘻地說:“好嘍,全國人民這分鍾也被您給罵了嘍!請問,老幹媽,犯法和犯罪它有區別嗎?”

老幹媽又吼:“老子文化淺,不曉得有沒有區別,但老子隻認死理,娃兒不對那就得管教,不管教那就是對他不負責,是害他!老子想好了,我惹真是犯了法,最多是拿錢來堵,花一百萬、一千萬的我認了,我願意!就是花再多的錢,隻要能夠把娃兒教育轉來,教育好,也值!”

大龍此時不知道是真生氣還是假生氣地也吼開了,說:“老幹媽,老幹媽,我以後發誓再也不喊您媽了,直接喊您老幹媽,我發現喊您幹媽還再劃算點!”最後又氣憤地拋下一句:“哼!真是李奇講的,‘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您就是那個本性!”

到了第三天,那些學生大部分已餓得說不出話來了。冷得直哆嗦,還是隻有李小兵一個人睡在那板凳上,其餘的人有的脫下鞋子墊在地上,然後坐到鞋子上,隻有尚國一個人還在做小跑步取暖。

劉德解有氣無力地說:“尚大人,你怎麼還有那麼好的精神?不餓呀?”

尚國一笑地說:“你們不知道,我小的時候很調皮,經常被我爸打,一打就是三天三夜不給飯吃。這不,現在還真派上用場了,這挨餓的功夫還真的給練出來了!”

李小兵睡著接話說:“你有個後爹可真好哇,真幸福呀!”

尚國說:“你咋曉得是後爹呢?”

李小兵:“不是後爹他會那個樣子對待你?有時候壞事還真的能變成好事。”然後又淡淡的一笑。

老幹媽來了,她站在窗外。

尚國連忙跑過去質問:“老幹媽,你究竟想幹什麼?到底什麼時候才肯放我們出去?”

老幹媽:“看來還沒到火候,還有人精神這麼的好!”

尚國大吼:“又不是你家炒辣椒,還要看什麼火候!”

劉德解此時扒著窗戶,很吃力地對老幹媽說:“老幹媽,我很溫馨的提示你喲,我們都是獨生子,是祖國的花朵,民族的希望,你……你要是把我們整死了哈,你那點家當可是不夠賠的喲!”

老幹媽氣憤地,大聲地接過話吼道:“呸!還祖國的花朵,民族的希望!要是不把你們那些個壞毛病、爛德性給整下來,我們這個民族就沒有了希望!”

尚國:“你說得太誇張了吧,老太婆,就倒那些飯菜就把我們的民族倒得沒希望了呀?你太小題大做了吧!”

老幹媽的嗓門提的更高了:“小題大做?你今天倒一桶沒人管,那明天就可倒兩桶,後天……那後麵就有成千上萬桶的白燦燦的飯在等你們去倒!”

尚國惡狠狠地說:“扭來扭去的你不就是在意你的那點飯嗎?我家是開米行的,我一會兒打電話,叫我媽拖幾袋米來還給你!總算行了吧?”

老幹媽鏗鏘有力地:“我不是要你還我幾袋米!我是要你們明白一個道理!”

尚國和劉德解齊問:“啥子道理?”

老幹媽:“我要你們明白,三天不見你媽,你們還能說話,要是三天不吃飯,你們就會被餓得心慌,餓得肚皮痛!七天沒飯吃,你們就會被餓死!是糧食把你們從這麼小(她一邊說一邊比劃)的小娃兒,養成了這麼大的大小夥子!以後,還是糧食,還要天天地供養你們,讓你們生活幾十年!是糧食才能養活你們的命!糧食才是你們的命根子,是你們的再生父母,是你們的救命恩人!是比你媽還要親的親人!你們咋就這麼的不曉得它的功勞,不曉得珍惜它呢呃?”說完她走了。

大家無言以對,沉寂了半天。

但不管怎麼樣,他們畢竟是被你關了三天三夜,凍了三天三夜,你就是講的再對,再有道理,他們同樣的會抱怨,會生氣,會找點借口和挑點毛病來出口氣。

劉德解說:“還在那兒裝正神,大聲武氣地來教育我們,說話都不會說,都說錯了,還有理由來罵我們!”

尚國:“她說錯了哪樣?”

劉德解:“她說糧食是我們最親最親的親人呢!糧食是糧食,是物質,怎麼能夠把它說成是‘人’呢?”

尚國:“哎呀!那是在比喻。”

劉德解氣憤地:“有那麼比喻的嗎?把糧食能夠比喻成人的嗎?是亂講,是錯誤,是誇張!”

李小兵躺在板凳上,手抱著頭,有氣無力地接過話:“哎喲!兄弟咧,她的那個比喻簡直是太生動,太形象,太具體,太貼切和太精辟了喲!”

劉德解:“你又有哪樣屁要放嘛?”

李小兵裝出一副哼哼嘰嘰,有氣無力的樣子,說:“我不是有屁要放,我是有真話要講。老幹媽的那個比喻簡直是太生動,太形象,太精辟了!我半個月沒見我媽一眼,我一點都不想她,我才隻有三天沒見大米飯,我現在是每分每秒地都在牽腸掛肚地想它,刻骨銘心地想它。如果不是我最親最親的親人,我能這麼想它嗎?”

其他同學有的坐著在睡覺,有的在打盹,見他這麼拖聲拖氣地一說,大家又逗笑了。

尚國坐在地上,他本來就是個活躍分子,見這麼一說,接話說:“喏,她的話還是有這麼一點道理呢!”

李小兵還是拖聲拖氣地說:“那不隻是有點道理,那簡直就是‘真理’!真理你懂嗎?”

尚國:“喏,你蹬鼻子就上臉了哈,我剛剛說了有那麼一點道理,你就來了個‘真理’!”

李小兵現在不拖聲拖氣了,坐起來說:“那可不,是糧食把我們從一個尺把長的小家夥,養成了五尺男子漢,還要養活我們幾十年,這糧食還將要養活我們的子孫後代N多年。這是個亙古不變的道理,隻要是亙古不變,推又推不翻的道理,那就是‘真理’!”

楊劍睜大眼睛地:“喲嗬!老幹媽現在把我們關了幾天還關出‘真理’來嘍!”

李小兵故意得意地:“那可不,我此時此刻才明白了,老幹媽的才華有多高!她的‘真理’一出台,能夠把我們華夏子孫教育孩子珍惜糧食的那首宏偉詩篇‘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給一棍子拿下,要被掃進曆史的垃圾箱去。”

大家一聽,來了興趣,因為他平時愛咬文嚼字,也有點小見解,聽他這麼一說,都圍攏來了,有的說:“我們今天倒真的要聽一下你老人家是如何分析老幹媽的‘真理’能把‘鋤禾日當午’的千古詩篇給打下去的。你把她講得還真的神了呢!還……”

李小兵一本正經,提高嗓門說:“你們想嘛,一般的家長都是在孩子七八歲到十歲之間教他們背那首詩,其目的是要教育孩子從小就要知道珍惜糧食,同情農民伯伯的辛苦勞作。但你們想嘛,一個七八歲的孩子他懂什麼呀?他那個年齡段的孩子能有同情心嗎?光靠博得孩子們的同情心來珍惜糧食,來尊重老農民的勞動成果,那有效果嗎?那豈不是荒謬……”

還沒等李小兵說完,尚國搶著說:“豈止是荒謬,那首詩簡直是荒唐!”

尚國平時成績不是很好,他今天也附和李小兵,大家覺得很意外,於是又挖苦他:“喲,你也裝起正神來了呢!那你說下,那流傳了一千年的詩怎麼今天一下子就變得既荒謬又荒唐起來了呢?那這一千年的文人墨客都是吃狗屎長大的?他們就一個都沒看出來?”

尚國說:“就是的嘛,我表妹講,她寨子裏頭有個讀五年級的小女生,拿著那在太陽底下鋤禾擦汗的老農民的畫和那首詩問他們的老師,她說:老師,這個‘鋤禾’的禾是個什麼東西呀?她老師說,是禾苗。那小姑娘說,那是長穀子的禾苗呢?還是長麥子的禾苗呀?那老師說,是長穀子的禾苗,那個粒粒皆辛苦的粒粒指的就是大米飯的粒粒米,粒粒飯!那小姑娘說,不對呀,老師,那長稻子的禾苗我知道,那是長在水田裏,水田裏長的禾苗它是不用鋤頭鋤的呀!那老師又說,啊,那是長麥子的禾苗,那是長在旱田裏。那小姑娘又說,那也不對呀老師,那長麥穗的禾苗那是長在冬天裏的呀!冬天的太陽那也不曬人呀!那老師又說,哦,是包穀,包穀苗。那小姑娘說,又不對呀老師,你剛才還說那粒粒皆辛苦的粒粒指的就是大米飯的粒粒米或粒粒飯呢,怎麼一下就又變成了包穀(玉米)的苗呢?你們看下,一個老師,一下是秧苗的禾苗,一下又是麥苗的禾苗,一下又是包穀的禾苗。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看他有什麼辦法來讓小孩子們同情農民伯伯們的辛苦勞動的果實!”

李小兵:“是的嘛,這首詩還在中國流傳了上千年,推崇備至,那簡直是叫誤人子弟誤導了上千年!”

大家無可辯解,無言以對!

李小兵接著說:“你們看老幹媽的教育方式:你若浪費糧食,先關你三天,餓你三天,連水都不給你喝,覺也不讓你睡,連坐的地方都不給你坐!讓你餓得心發慌,眼發黑,肚皮痛,口水淌,分分秒秒想著飯的時候,再給你講解糧食對你的‘生命’的重要性,讓你是聽得清,聽得懂,聽得明白。同時還能夠真正地理解她的良苦用心!高哇,老幹媽用招實在是高!不過,他這套方案也隻能適合我們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太小了不扛餓,餓兩天身體就要餓垮,像我們這些餓個三五天的是一點問題都沒得,而且她是適時,適地,因勢利導,起到立竿見影,一針見血,事半功倍,一步到位的效果!”然後他又自言自語地說,“佩服呀!佩服!老幹媽,我佩服死你了,你做任何事情都有狠招,奇招!我現在才明白過來了,你為什麼能坐上‘貴州首富’的寶座,原來你是懷揣‘真理’,出手就是高招呀!”他把後麵的兩句加重了語氣,而且是喊出來的。

楊劍沒好氣地吼道:“你一下是‘真理’,一下又是佩服的,你是不是被關糊塗了呀你?是不是被凍的發燒了呀你?”

李小兵:“我沒發燒,也沒糊塗。我一出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老幹媽的‘糧食是我們的命根子’的理論推向全國。再就是向世界教科文組織提出申請,請求世界教科文組織給老幹媽頒發教育孩子的終身成就獎。她的那套‘教子有方’的方案肯定能夠解決世界性的難題!”

齊問:“什麼難題?”

李小兵睜大眼睛地說:“其實哪個國家最頭痛的問題不就是孩子們浪費的問題呀?那個問題讓很多人束手無策!是老幹媽找到了解決這個問題的最佳辦法!”

大家齊說:“算了吧,別害我們的同齡人,你老人家還是行點善,積點德,這個滋味不好受!”

大家又一笑。

他們講完,大概過了十多分鍾,保安過來了,開了門,對他們說:“老幹媽喊你們到食堂大廳去吃飯!”

聽到這話,他們先是一驚,隨即就衝了出去,女生們現在也不顧什麼形象了,也是跑著衝向食堂。

來到食堂餐廳,他們誰也不顧形象就狼吞虎咽起來。老幹媽看到他們那樣子,先是搖了搖頭,笑了笑,然後提醒說:“慢點,慢點,別噎著了。”

誰也顧不得聽她說什麼,隻顧吃飯,一會兒功夫,飯也吃完了,菜也吃完了,每人的那碗湯也喝了個底朝天。但大家都感覺還沒吃飽,都朝老幹媽要飯,老幹媽說:“就這些,沒有了,餓了幾天,突然的吃得太飽了,胃會痛的。”

大家都很掃興,但還是一個勁地說:“太香了,太香了,今天的飯菜實在是太香了!我長這麼大,還從來的沒有吃到過這麼香的飯菜呢!”

一個叫彭開軍的學生,興奮地直喊老幹媽,他說:“幹媽,幹媽,您太好了,簡直是太好了,實在是太好吃了,您讓我們吃到了世界上這麼美味的飯菜,太感謝了,實在是太感謝了!”

老幹媽走過來,笑著說:“到底是老幹媽人好,還是老幹媽的飯菜好?”

彭開軍:“都好,都好!”他邊說邊點頭,樣子很滑稽,逗得老幹媽笑了。老幹媽邊笑邊說:“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到中央去告我侵犯你們的人權呢?”

彭開軍邊擦嘴邊說:“不告了,不告了,能夠吃到這麼美的飯菜,關幾天也劃得來!”

大家都被逗樂了。

老幹媽笑著罵道:“你個沒出息的東西。”

彭開軍大聲爭辯道:“咋個沒出息嘛,您硬是想我們去告你是吧?我們李小兵說了,我們就是告也告不進去的,莫到時候還弄成了個原告被打成了被告!那才劃不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