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伏日書懷(1 / 1)

題解

此詩作於2008年7月12日。陽曆7月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季,三伏中初、中二伏都在這個月。我在伏天因天熱而感到煩躁,為抒發這種苦悶煩躁之情,遂作了此詩。

日曝天地爐通紅,坐庭灑汗困蒸籠。

樹正幹頹花正廢,蚊亂轟鳴蠅亂衝。

一心向國熱血沸,十年深情橫淚空。

人過二旬老應未,搔頭太息對毒風。

自釋

日曝天地爐通紅——焦烈的太陽直曬著大地,整片大地像是個爐子,被燒得通紅了。“曝”是烤、曬的意思;“天地”是偏義複詞,重在指大地。把天地比作火爐,突出天氣異常炎熱。

坐庭灑汗困蒸籠——我坐在庭院裏,揮灑著汗水,整個人好像是被蒸籠在蒸。這一句寫我在這大熱天裏的感受。“蒸籠”這一比喻,聯係上麵的“爐通紅”,不僅把天氣之炎熱寫出來了,而且還反映出了我內心中的煩惱痛苦。

樹正幹頹花正廢,蚊亂轟鳴蠅亂衝——在這炎熱的天氣下,樹木幹枯頹廢,花草也衰敗萎謝;可惡的是,那蚊子還嗡嗡亂叫,蒼蠅又亂衝亂撞。“廢”有頹廢、衰敗的意思。“樹正”句寫的是實景,但也有象征意味,在寫樹木幹枯頹廢的同時,其實也是在狀自己內心的頹喪。

“蚊亂”句並非寫實,因為按常理,蚊子蒼蠅雖出現在夏天,但在最熱的日子裏,尤其是驕陽似火的庭院中,蒼蠅蚊子也是避而不出,不會再飛來飛去了。因此這一句應看作是想象中的景象,它象征了主人公內心的煩亂與矛盾。蚊子的嗡鳴聲本來很是細微,但這裏卻用“轟鳴”一詞來形容,而對於蒼蠅的飛行,也用了“亂衝”一詞,這些顯然都注入了獨特的感情色彩。

一心向國熱血沸,十年深情橫淚空——我有心要為國家、為人民作貢獻,一想到此,我就熱血沸騰;多年來,我對心怡之人用情深摯,但結果卻落得淚水都快要流盡了。“一心向國”指全心全意要為國家社會做點事。我兒時既有遠誌,學業上卻不太如意,但我並沒有因此而喪失了信念,所以麵對理想,我會“熱血沸”,這有悲壯、奮發的一麵。“十年”句則在寫感情的失落,“橫淚空”三字,寫出了我本人極度的傷心痛苦。

人過二旬老應未——我的年齡雖已過了二十,但說到老,隻怕還沒有到吧!我寫此詩時,還沒過二十一歲的生日,生理上講,遠談不上“老”字,但挫折屢遭、人生無奈,卻頗讓我生消極之念,使我真感到老年人的力不從心。當然這裏說到“老應未”,語氣婉轉,可見精神還是振作向上的。

搔頭太息對毒風——我在這熱風中,搔著頭皮,歎著大氣。“太息”就是歎息、長歎的意思,《楚辭·離騷》有“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毒風”指夏日裏炎熱的風。自己搔頭歎息,顯然是因為心中有無限的煩惱和痛苦;而這種煩惱與痛苦,在炎熱的天氣下,就顯得更加突出了。

自評

此詩是一首拗體七律。拗體詩也被稱為“吳體”,是故意破壞格律的律詩,它適宜寫奇險之景和表達心中勃鬱不平之情。此詩寫夏日之景有奇險的一麵,而抒發的情感則有煩亂、勃鬱之處,這樣,形式與內容算是結合起來了。因為平仄不協,此詩讀來有拗口生硬之感,但正是這拗口生硬感,使寫景抒情都能給人一個較為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