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化、貶低、否定文藝與政治的辯證關係的人,其一個理由便是要絕對的創作自由、言論自由,認為強調文藝與政治的關係就會限製創作自由、言論自由。這些人有一個通病,就是特別羨慕、吹捧西方資本主義社會的所謂言論自由。實際上,絕對的自由、超階級的自由、超政治的自由是不存在的,西方也一樣。文藝不屬於這個階級,就屬於那個階級;不屬於無產階級的政治、社會主義的政治,就屬於資產階級的政治、資本主義的政治。那些竭力宣揚“自我表現”的人,以為“自我表現”可以使作家藝術家離開政治而自由,其實還是無法使作家藝術家離開政治的,因為任何“自我”都是社會中的“自我”,都在一定的階級地位中或社會階層中生活,都有自己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審美觀等。隻要認真加以分析,就會發現,主張文學藝術是“自我表現”的人,一般都表現到資產階級、小資產階級那裏去了,表現到小資產階級個人主義甚至極端個人主義那裏去了,說到底,還是無法做到不食人間煙火的“自我”,無法做到絕對的自由。
列寧在這篇文章裏有一段話說得很精彩,特抄錄如下:“資產階級個人主義者先生們,我們應當告訴你們說,你們那些關於絕對自由的話不過是一種偽善而已。在以金錢勢力作基礎的社會中,在勞動群眾作乞丐而一小撮富人作寄生蟲的社會中,不可能有真正的和實在的‘自由’。作家先生,你離得開你的資產階級出版家而自由嗎?你離得開那要求你作春宮畫、描寫賣淫來‘補充’‘神聖’舞台藝術的資產階級觀眾而自由嗎?要知道這個絕對自由是資產階級或無政府主義的空話(因為無政府主義作為世界觀是翻轉過來的資產階級思想)。生活在社會中卻要離開社會而自由,這是不可能的。資產階級的作家、藝術家和演員的自由,不過是戴著假麵具的(或者戴著偽善的假麵具的)對於錢袋的依賴、對於收買的依賴、對於豢養的依賴。”
三
列寧在這篇文章裏,在上麵那段話裏,認為資產階級個人主義者關於絕對自由的話不過是一種偽善,他說,“在以金錢勢力作基礎的社會中,在勞動群眾作乞丐而一小撮富人作寄生蟲的社會中,不可能有真正的和實在的‘自由’。”在揭露了資產階級個人主義者的這種偽善之後,列寧緊接著說:“而我們社會主義者揭露這種偽善,撕破這個假招牌,不是為了弄出非階級的文學和藝術(這隻有在社會主義的沒有階級的社會中才有可能),而是為了使真正自由的、和無產階級公開聯係著的文學去對抗假裝自由的而事實上和資產階級聯係著的文學。”在這裏,列寧認為社會主義的文學、黨的文學才是“真正自由的”,因此,他緊接著又說,“這將是自由的文學,因為不是貪欲也不是野心,而是社會主義思想和對勞動人民的同情將招集一批又一批新的力量到它的隊伍裏來。這將是自由的文學,因為它將不是服務於飽餐終日的貴婦人,不是服務於百無聊賴和胖得發愁的‘幾萬上等人’,而是服務於千千萬萬的勞動人民,他們是國家的精華、國家的力量、國家的未來。這將是自由的文學,它要用社會主義無產階級的經驗和活生生的工作去豐富人類革命思想的最高成就,它要建立過去的經驗(完成了社會主義從原始空想形式的發展的科學社會主義)和現在的經驗(工人同誌們當前的鬥爭)之間經常的相互作用。”
從列寧的論述中可以看出,在資本主義社會中沒有真正自由的文學藝術,因為資產階級的作家、藝術家和演員要依賴於錢袋、依賴於收買、依賴於豢養;而社會主義的文學藝術、黨的文學藝術才是真正自由的,因為作家、藝術家和演員不依賴於錢袋、不依賴於收買、不依賴於豢養,即“不是貪欲也不是野心”,社會主義的作家、藝術家和演員服務的對象是“千千萬萬的勞動人民”,而不是貴族和資產階級(飽食終日的貴婦人和“幾萬上等人”)。那麼,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擺脫了對金錢、對收買、對豢養的依賴,才是真正自由的文學藝術?我以為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