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刻,城下的興平公主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心頭一緊,難道說,日後再也沒有一個人,能讓她肆無忌憚的忘記戲子的身份,由著性子自作主張了麼?
包拯雖然心中慌亂,可是終究看不清城樓上的具體情況,隻是心中帶分焦急,但是,他仍舊相信王安仁!
同一刻,王安仁臉上紈絝般的微笑消失了,乍然取代的,是冷漠落魄的蒼白,是判生死,斷輪回的寂寞。
梵月刀出,似乎天地間所有白雪的雪光全部聚集在這一刀之上,天地間黯然失色,然後陡然一亮,月光雪光般的光芒帶著血紅色的刀痕狠狠劃破青石城頭的蒼茫,一刀出鞘,神鬼皆哭!
哐啷一聲,王安仁收刀入鞘,耳邊還餘聲清音,空氣裏還剩分瀲灩。嗡嗡聲中,不斷有弓弦斷裂。
“沙鷹,幫我開城門,讓我那兩個朋友進來。”王安仁沉聲說著,側頭望著沙鷹的時候,忽然略略展顏一笑。
沙鷹恍惚著點了點頭,望向城樓之下,忽然發現那個女子,似乎並非是雲之君!陡然間,沙鷹回頭看著王安仁落寞蒼白的臉龐,似是明白了什麼。
“對了,我為了剛才的話,先說聲對不起。”王安仁忽然停在石階入口,慢慢說道,他沒有回頭,反而望向了方才早被沙鷹一聲大喝吸引來的青澗城居民之中,“我不該那樣侮辱你們,可是你們也要知道,你們的確已經不是曾經的哪一族,哪一個部落的王孫貴族了,你們現在,的確隻是一個小兵。要做的,隻有憑你們手中的弓箭刀槍,在這西北還是亂局的時候,拚殺出一條血路,讓世人知道,你們這族王孫的血,還沒有變得低賤!想要殺人的,眼紅那些所有比自己過的好的人的,你們既然來了這裏,想必也明白,隻去殺人是不行的,殺人泄憤,唯一的合法之處便是戰場,戰場殺人,還能加官進爵,讓所有人都羨慕你們!父母雙亡的,你們父母若是隻希望你們安安穩穩過一輩子,你們若非是想替他們報仇,便不該來此!來此的,全都是不甘心讓父母死不瞑目的!你們有沒有機會替父母報仇?!替祖上爭光?!有的話,就提起刀劍,對準敵寇!”
“那些臉上帶著疤的人們,身上行伍之氣不減,卻又十分不合群,怕是逃兵敗將吧?但是你們既然到了這裏又繼續從軍,想必你們也想洗刷自己的恥辱!我信你們,既然都有信心再回來這裏,有信心洗刷曾經的自己,又怎能不會成功!那些刺青犯罪的人們,我也一樣新你們,你們,會證明自己,本來,是應該本天下稱頌的!”
王安仁霍然轉身,大喝著,“大宋、吐蕃不會給你們出戰的機會,有了,功勞也不會是你們的!西夏李元昊殘暴不仁,你們之中多少人的親人,都是血濺在西夏手中!你們告訴我,誰,還可以帶著你們回複王孫的榮光,報你們父母的大仇,證明你們自己,去上那戰場上殺人領功?!”
眾人默然,剛剛被領進城的包拯和興平公主一樣默然。
“隻有我。”王安仁忽然伸開雙臂,似乎要擁抱所有人。
“我也曾被人背叛,也曾想要替一個人證明我們王家的榮光,也想過不能就這樣碌碌一生,可是大宋不容我,我又不會替我的仇人賣命,我跟你們都是一樣的!拿起我們手中的武器,去隻替我們這群人自己,殺出一條血路吧!”
“這不甘的心,便叫做伐世之盟!”
王安仁看著那些兵士,發現了趕來的那些熟悉的麵孔,臉上多了分暖暖的笑意,隻是聲音又變的威嚴起來。
“軍中有大勇力,敢死樂傷者,聚為一卒,名為冒刃之士。”城門上下,霍然震動,一批人自發的站了出來。
“有銳氣壯勇強暴者,聚為一卒,名曰陷陣之士。”
“有奇表長劍,接武齊列者,聚為一卒,名曰勇銳之士。”
“有踰高絕遠,輕足善走者,聚為一卒,名曰寇兵之士。”
“有材技兼人,能負重致遠者,聚為一卒,名曰待命之士。”
“有王臣失勢,欲複見功者,聚為一卒,名曰死鬥之士。”
“有死將之人,子弟欲為其將報仇者,聚為一卒,名曰死憤之士。”
“有貧窮忿怒,欲快其誌者,聚為一卒,名曰必死之士。”
“有胥靡免罪之人,欲逃其恥者,聚為一卒,名曰幸用之士。”
王安仁的聲音還在空曠的天空中回蕩著,青澗城中已默默的站得亂了,本來,前麵五士與後麵的四士就有些重合,王安仁自己,還未曾想好而已。
隻是王安仁還是笑了,看著青澗城裏那些軍士,和那些一樣帶著分玩味無奈笑望著他的兄弟,笑了。
“我回來了,西北……之君,你一定要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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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的,又隻能寫一章了,做了14個小時的車,換了七輛車,丫丫的,隻因為………………我這個渣渣中間下錯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