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殺止惡!
更何況,佛家也做獅子吼。聽無厭有令,有人怒吼聲中,已飛身撲到了祭台之上。那人也不算魁梧高大,但一撲之下,氣勢如虎!
很多人早已認出,那個人正是無厭座下第一弟子,貔虎!那個看似一直癡癡呆呆,卻又力大無窮,稍加無厭調教便成了藏邊第一猛虎的貔虎!
貔虎一生癡呆,隻聽無厭和唃廝囉的命令,而此時無厭下令,第一個出手的必然是貔虎!
虎嘯如風,竟壓得院中千餘的火把為之一暗。
氈虎衝天,從天而降,已壓到了王安仁的眼前。他無兵刃,可雙手就如虎爪,指甲長出,有如十把利刀。
嘯落人到,虎瓜已到了王安仁的咽喉前。
王安仁一把抓住燕雙飛,身形一錯,然而虎爪更快,竟然幾乎同時追了上來,隻是王安仁卻早有警兆,腳下不動,身子後躺,竟在半空中劃了一個半圓,虎爪急落,王安仁右手陡伸,竟然借力將貔虎遽然掄起,暗勁湧出,將貔虎又輕輕的送下台去。
王安仁終於有了機會,沉聲道:“等等,在下……”
然而話音未落,王安仁便已經悚然停住,因為唃廝囉麵上的那層金光竟然忽的散去,王安仁終於看清了唃廝囉的麵容,隻是那麵容竟如此的平凡,平凡的跟王安仁在客棧裏見過的那個人一模一樣!
唃廝囉的就是那個平凡人!
唃廝囉的眼仍舊是飽含塵世間三千癡纏,就在那一刻,王安仁恍惚間又看到了白衣女子種種利劍穿胸,高樓墜落,萬箭攢心種種死法,一時間心中一慟,恍然失神了片刻。
然而就在這片刻之間,無厭手下的貔虎竟然又忽然衝上了高台,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猛虎下山之氣概,雙掌成爪,絲毫不念及方才王安仁手下留情之恩,手上似乎還帶著些不知何時積攢的血腥,直撲愣神的王安仁咽喉!
王安仁堪堪回過神來,百年已然感到一直利爪已然到了咽喉,王安仁一驚,卻已然來不及轉身,更是在目光離開唃廝囉眼神的那一刻,胸口一悶,幾乎一口鮮血咳出來!
隻是就在此時,一聲劍鳴忽然響起,人群之中忽然一柄木劍騰空而起,其後緊緊跟著一個青衫少年,一襲青衫一柄木劍,竟然就這麼硬生生的穿過無盡人海,一劍刺向了貔虎的後心!
貔虎雖然之上不高,似乎靈智未開,然而對於危險卻有一種本能的反應,身子竟然在半空之中橫移三尺,看看那避過了西門天華的木劍。
就在此時,王安仁的危機卻並沒有解除,無厭呢喃著不知名的梵音,忽然間雙眸之中亮光暴漲,枯瘦的手上竟然隱隱浮現出了一層淡淡的金暈之色,似慢實快,猛地向王安仁按去!
王安仁拉著燕雙飛,一時間根本看不清無厭的掌勢,他有信心躲得開,並且能夠反攻隻是並沒有信心控製住無厭的掌勢,他怕無厭一掌下去,倏忽變向,拍向燕雙飛他又能如何是好?!
然而就在這時,又是一聲鳴鏑般的炸響,一支利箭,如同穿破了數十年的光陰,從不知道哪裏的黑暗中,一箭破開天地射落驕陽,猛地以一種一往無前的氣概射向了無厭的頭顱!
無厭陡然一驚,回身用那閃爍著淡金色光芒的雙掌猛地擊打而去,終於將那一支利箭停了下來,隻是無厭的雙掌之上,竟然也被刺出了一個血洞!
王安仁都容納腦海中劃過一絲光亮,旦增晉美能拿銘失來威脅他,那是不是也可以騙銘失說他王安仁也早已落在旦增晉美的手裏?
王安仁已來不及解開這一切,因為他的眼光驟然捕捉到承天祭高台之下閃過一道黑影,然後一股前所未有的,幾乎比肩天和殿狄青發射毒針時的危機感襲上心頭,王安仁抱起燕雙飛,遽然騰身而起,大喝道:“閃!”
西門天華堪堪一劍逼退貔虎,驟然聞言,也不禁高高躍起,高台之上轟然一響,那箱子正中竟然轟然碎裂炸開,王安仁的瞳孔再度震驚的縮緊,因為他看到那箱子裏麵裝的並非是什麼法器,而是石頭,上麵發著磷光,不知道畫著什麼圖案的石頭!
不知道為什麼,王安仁驟然想起了李繼遷遇到的那塊隕石,那元昊視若珍寶的隕石!
隻是令王安仁更驚異的是,那隕石碎裂炸開,竟然從那正中被火藥的餘波震出一柄刀來,那柄刀暗紅色的刀鞘幾乎變成了純黑色,隻是外露的那一截無與倫比的刀身仍舊讓王安仁看出了,那不是別的,正是他丟失在天和殿外,亦或者遺落在興平公主手裏的梵月!
而此時梵月被爆炸的餘波激蕩而起,豁然重新落在了王安仁的手中!
這一切是因果,是湊巧?亦或者說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