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下騷動(3 / 3)

張須陀聽著,笑著說:

“我錯了,還不行嗎?快,快把外邊的一層盔甲脫掉,我還要送你一匹好馬。”

“濰水之戰”開始了,這是隋朝史上一次重要的戰鬥,張須陀有意散布官軍已逃走的假情報,用以使造反軍鬆懈,進行突然襲擊。

羅士信單槍匹馬闖進敵陣,勇敢的少年嚇得造反軍心寒膽顫,引人注目的是這位騎士臉像少女一樣白皙。敵人想什麼,羅士信絲毫不介意,左一槍、右一槍,沒幾下就有四個敵人喪命。他右手的槍專刺對手的胸膛,左手中的劍則砍人脖頸。

他把砍下的頭高高的拋向空中,落下時又挑在槍上。槍挑著人頭在敵陣奔馳。(舊唐書-一百三十七忠義傳)說“賊眾愕然,無人敢近。”《新唐書-一百三十六忠義傳)中記述“賊皆懼怕;無人敢言。”羅士信的勇猛壓倒了對手,張須陀乘勢發動總攻擊,他自己一馬當先,揮舞長矛,連斃十幾個敵人。張須陀大勝,敵人留下五千多具屍體敗逃。

從此之後,張須陀與羅士信共同合作,創建了精末最強的軍團“河南討捕軍”。

這段時間楊玄感的處境也發生了激變。大業九年七月末,他的軍隊在大隋名將陳棱、屈突通、字文述以及來護兒的聯合攻擊下,被逼到個叫閡鄉的地方。

盡管楊玄感勇猛頑強,終因寡不敵眾陷入重圍,勝利無望。造反大旗僅僅在中原大地飄揚了五十天,連他本人也感到意外。

洛陽設攻下來,這是勢頭轉變的關鍵。楊玄感率十萬大軍攻打洛陽,洛陽守軍固守到底。反軍因不能長時間圍攻,需要增補糧草,由北向南轉移過黃河。逐漸具備了攻陷洛陽的能力時,征遼大軍已經完成調動,返回了中原。楊玄感低估了防軍的機動性,招致重大失敗。

楊玄盛放棄了攻打洛陽的計劃,迅速向西轉移,準備一舉拿下長安。此時,曾一度被他打敗的老將衛玄的部隊恢複了元氣衝上來。守備長安城的左驍衛大將屈突通也率兵攻打楊玄感。楊玄感方麵的十萬人被總數達三四十萬人的官軍重重包圍。

屈突通是隋未唐初亂世時期大名鼎鼎的人物,他忠貞報效用王朝,一直撐到它的最後一天,英勇善戰,連對手都稱讚,防滅亡後,因為不忍心讓部下白白死去,最後還是歸順了唐。

當年高祖李淵諷刺他:

“卿為隋苦戰了多年,今天狼狽成這樣,我覺得很抱歉。”

不論李淵諷刺也好勸降也好,倔強的屈突通一動也不動死死盯著李淵,隻說了一句話:

“隋朝的滅亡,最令人痛恨的原因便是有人吃著朝廷的飯,卻忘恩負義,野心勃勃,暗奪天下,請聽我忠告,唐朝千萬不要重用這樣的人。”

這話是對李淵強烈的批判,旁邊的侍臣臉都白了,心想李淵一定要處死屈突通。然而,李淵僅僅苦笑了一下,十分認真的點點頭說:

“多謝賢人的高見。”

並任命他為兵部尚書,成唐朝的主將,他馳騁疆場及朝廷,剛強正直地度過了一生。大業九年(六一三年)他五十七歲,此時他正在為隋朝圍攻楊玄感。

楊玄感身處來自三個方向的接觸戰,僅剩下的一個方向又被法關擋住了,他身處險境,鬥誌不衰,布下五十裏長陣,李來和楊立感的弟弟們跟隨其後,要與防軍決勝負。他一馬當先,身穿黑色盔甲,手持三叉朝,戰馬奔馳,卷起一陣雄風,官軍望而生畏,以為八百年前與興漢高祖劉邦爭取天下的項羽又再世了,被稱為“項羽再世”的楊玄感不但勇敢,而且統帥兵馬足智多謀,十萬人的隊伍嚴守紀律,頑強抗擊南軍,隻是因為戰略上的失誤,才腹背受敵,這並不是因為軍隊弱的關係。

戰場位於華北平原的西部,東麵是一望無垠的原野,向西地勢緩緩上升,直到華山。南麵是綠色覆蓋的的丘陵地,北臨黃河。陽曆七月之秋,秋風略帶寒意,吹拂著中原大地。

戰鬥開始時,首先要對付射來的飛偷,數十萬支箭鋪天蓋地,猶如銀白色的大河在天地之間流淌,楊玄感高舉戰聞,指揮將士闖進官軍陣地。

數萬匹戰馬奔馳,塵煙滾滾,楊玄感與官軍立刻展開了肉搏戰,弓箭手發出的話被人馬遮住了,百人以上的騎兵隨著射至的箭雨翻身落馬,在第二次射箭之前,楊玄感已躍進官軍陣內,揮動巨大的戰狀,兵刃相交,發出矮骼的聲響,連續殺死官兵多人。在四麵八方殺至的刀槍之中,他旋身側避,舞動戰政,刮起了一股旋風,官兵悲嗚四起。這時魚貨亦看見了楊玄感,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間轉馬頭就進,楊玄感巨期一劃,魚貨的人頭立刻拖著一條血尾離體飛去,落在陣列之中。霎時,魚貨的部下驚慌失措,丟下武器,碼頭就逃,一片哀鳴,魚讚頭顱被馬蹄踏成了血泥。

官軍中魚貨的隊伍修敗,宇文述聞後大怒,重新調集八千步兵去補齊原有軍陣,但是沒等步兵來到,楊玄感已經協洗了魚讚的軍隊,並且把指揮的軍旗都奪去了。字文述氣得咬牙切齒,正要下達新命令,造反軍直襲宇文述的軍部大營,楊玄挺的騎兵殺過來了。

楊玄挺雖不如其兄,亦不愧為一員猛將,手持兵刃,身子緊緊伏在馬背,高喊一聲“殺!”像飛一樣,殺向戰場,失去騎手的軍馬狂嘶亂奔,卷起陣陣塵煙,楊玄挺連斃五人之後,氣喘連連,突然一支箭由下方射人他的鼻孔,鮮血直流,從馬鞍上滾落下馬。

造反軍失去了左翼主帥,軍陣出見了混亂,屈突通帶領三千騎兵由左翼殺過來,造反軍的缺口逐漸擴大…

酣戰繼續進行…

闊鄉之戰,死於楊玄感如下的官軍將士不計其數,楊玄感從早到晚馳騁在戰場,一匹馬累倒了,再換騎另一匹馬,戰如斷了就換一支新的,他連甲胄一起把敵人的頭砍掉,刺透敵人的胞膛,隋軍的戰旗沾滿血跡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連從來不懂什麼叫害怕二字的宇文述,屈交通這二員大將,對官兵煞有介事誇大楊玄感的能力,也覺得事出有因。

造反軍繼續壓倒官軍。楊玄感衝到哪裏哪裏就大片大片的後撤,如同水上的波紋一般,官兵隻好朝著他不在的地方攻擊,幾路官軍聯合作戰,才遏止住造反軍的攻擊。曾被楊玄感打得慘敗的老將衛玄,巧妙地避開對方的鋒芒,要把叛軍消耗到累,並孤立楊玄感,用挖設陷餅捕猛虎的辦法對付他。木蘭在距離楊玄感很近的地方誘引他上勾。

“啊!快過來,過來呀!”

賀廷王也在一旁叫著。殺紅了眼的楊玄感聽到這些話,勢如猛虎,咆哮聲中衝向官軍陣內,左突、右刺在官軍中鏟出一蓬蓬的血雨。戰馬托著被殺的主人嘶鳴,被砍下的頭的士兵身軀還在動,鮮血橫飛,一片淒慘景象。

宇文述也不敢與楊玄感麵對麵槍前相交,五十名騎兵手持兵刃保護著他,他麵色蒼白,罵道:“這東西,不知道什麼叫累嗎?”

楊玄感像巨船上的舵手,指引著壯士劈波斬浪向前衝殺,他恨不得一下遇上宇文述砍下他的頭,宇文述的創近用軍旗遮住他的身形,順便也替他擋往了濺來的血浪。楊玄感沒發現宇文述,卻看到了花木蘭,在亂軍推動中,木蘭正好被擠到他麵前,擋往了他的路。

“小娃兒,讓開!”

楊玄感一聲大喝,揮動戰朝砍來,木蘭舉槍相迎,一碰之下,登時震飛,楊玄感來勢洶洶,戰馬見了嚇得跳起來,差點把木蘭卅馬上摔下去,她調整好身體在馬上的位置,抓來一支槍,一槍刺到楊玄感的頭盔上,濺出點點火星,楊玄感氣得大叫,雙眼冒著火焰一般,再度舞動戰朝,向本蘭殺來。

“真不愧是項羽再世!”

沒戰幾個回台,本蘭就已雙臂發麻,使招架不往了,隻能巧妙地閃躲,木蘭不論體力、技藝都不如對手。

“抵不往了!”

木蘭正這麼想的時候,“忽然頭上“掙!”她一聲巨響,橫裏刺來的一支長槍正好替木蘭擋住了楊玄感的巨朝,救了木蘭一命,這一槍勁力用得巧,正好藉勢把楊玄感的朝橫向扯得脫手飛出,楊玄感的坐騎,因驚嚇而前立,木蘭就趁著這一瞬間的機會棄戰選開,一滴滴的汗珠從她額上滑下。剛從死亡的魔掌中逃脫的木蘭,略一定神,才看清救了她的人原來是賀廷玉。楊玄感看著他們兩人,殺氣忽然減低很多,開口說道:

“小患於,若是不想死,就趕快退下廣

“往口!敗軍之將,何足言勇!”

聽到賀廷玉這麼說,楊玄感的巨眼瞪得老大。

“你說什麼?敗軍之將?”

“沒錯啊!尊駕的確已經敗了!”

“兔息子!!”

賀廷王將長槍一揮指著戰場說:

“蠢才,你才是真正的敗將,你單槍匹馬,隻有匹夫之勇,看看部下的慘狀吧!”

楊玄感放下戰就,向遠處望出,漫卷塵煙中,造反軍的旗幟接連倒下去,士兵在流血、在呼號,B己一個人,就算有超人的武藝,也無法挽回敗勢。他已經失去軍營,隻剩下他一個人與眾多的官軍較量,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

楊玄感的左左右右人山人海,“活捉逆賊”的喊聲驚天動地,楊玄感被淹沒在無數刀槍的大海中,他已領悟到自己的人馬已經演出。他眼睛裏閃著光,催馬揚鞭,奮力想衝出重圍,縱馬一躍,登時把賀廷玉的槍擔為兩截。他的周圍全是血及呼喊聲,在矚活捉他,不能讓楊玄感跑了!!”的叫聲中,他巨大的身軀拚命往外衝去。

賀廷玉看著與楊玄感交戰時折斷的兵刃,深吸了一口氣,暗自叫了一聲“好險!”從頸到背出了一身冷汗,木蘭也沒事,賀廷工和花本蘭倆人麵對麵苦笑了一下。

“伯陽,若非你相救,小弟這會兒已沒命了,在此講過!”

“哎!你再說些治媚話也沒用,像你這種不要命的打法,根本是有勇無謀,自己在找死!”賀廷玉話雖然說得重,兩眼中卻帶著苦笑,顯然沒有真的生氣。

“好啦,我以後會小心啦!”

“不要擺這種不服的臉色答話,子英!在戰場中一旦分開,運途就如黃河一般,何時會忽然起洪水,是誰也預料不到的事/

木蘭沒有答話,此時,身旁一個騎影靠近,原來是沈光。

“你們兩人也都沒事兒,真是去上加喜9”

那天,是沈光用箭把鐵將楊玄挺射下馬,提高了自己的聲譽。激戰中又與楊玄感兵刃相交,打了十個回合設分出勝負,兩人就被人潮衝開了。沈光也承認自己的武藝不如對手:

“當時分開了正好,不然打不到五十個回合,我的頭和身子就要分家了。”

楊玄感身上多處負傷,傷痕累累,靠自己勇猛突破重重包圍逃走。

“接下來不是打仗,而是狩獵了!”賀廷玉如此評論著。

造反軍徹底渙散了,想要重新聚集起來不可能。楊玄感憑借一身之勇逃脫了戰場,他想,楊玄感已經是山窮水盡,隻要軍隊不放過他.終有落網的一天。

楊玄感的同黨、胞弟積善等十幾個騎兵正在密林中敗進,平原到處是追兵,他們隻能在山地險道上行走。再說楊玄感,他在上宿遷到了官軍的騎兵隊,他向追殺來的敵兵大喊:

“大用司徒楊素之於玄感在此,不怕死的快來送死廣

追擊者一聽是“項羽再世”的楊玄感在喊,聞聲喪膽,拉住經繩調整馬頭就進。楊玄感持著沾滿人血的髯須大笑。

楊玄感見到了弟弟楊積善,告訴他大勢已去,自己不能忍受恥辱,隻想一死,再說若被活捉,要受酷刑,比處死更難受,以下隻有自殺這一條路可選擇。楊積善同意哥哥的說法,拔出了劍用盡了渾身力氣刺向哥哥的胸口,自己也伏劍自刎。

追擊的官軍發現兩人時,楊玄感已經斃命,楊積善伏在劍上,奄奄一息,不過還活著。大業九年八月一日,楊玄感之亂破平息了。楊玄感享年不明,根據亡父楊素的經曆和他與李密交往的過程來推算,死時年約四十歲。

李來被俘,關進拉車內,受盡了官軍的嘲罵。不知道這位自負智謀無雙,目光銳利的大丈夫,在國車中無聲無息地,在考慮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