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飛龍乘雲(2 / 3)

楊玄感易幟叛亂之時,有無數支叛軍遙相呼應,追隨其後。

店提、李弘、張大彪、劉達論、宋世演、鄭文雅、林寶護、司馬長安、劉苗王、王德仁、孟讓等人都是在這一年,亦即大業十年,在各地起兵革命的首領各個都率兵數萬,襲擊隋朝的地方官府和官吏。建安郡的太守楊景洋過叛軍襲擊,戰死沙場,將軍賽長文敗走。這都成了朝廷被人訴病的笑柄,不過,最大的笑柄還都是楊帝本人造成的,楊帝親自率領前所未有的一百三十萬大軍去征討高麗,結果慘敗回朝。幾十萬官兵戰死,對死難者遺族不負任何責任,馬上又再次強行出征。

“何為天子?是天子就該盡天子之責!!”

民眾這樣想也是理所當然的,如果今後還要徒勞無益地出征外國,非得屍骨曝於他鄉的話,還不如去當賊軍死在故鄉好。

叛亂接連而生,從對暴政的反感發展到起義叛亂,大概是對現有的政治主張和未來已不抱任何希望。

“複開皇之舊觀。”

讚成這一主張的人最多。所謂開皇,是楊帝之父文帝所使用的年號。這一主張的中心內容是要求恢複“文帝時期穩定的政治”。隋文帝雖在宮廷肅清功臣,作為一家之主栽培五個兒子這方麵失敗,二但作為中華帝國的統治者,卻無疑是成功的。所以《隋扔中說他是“近代良主”是理所當然的。萬民在他的統治下,能享受和平與安定。雖然人們諷刺地說“任何人的政治都比強帶回"_們o.HE;ogF過低地評價文帝的能力和功敵對脂吸即作縣特批評在店的。8代的記載,也將文帝冶世稱為“開白之治”.並加以特格可。十陽@地說,叛亂勢力並不是想滅財,可能隻是想“打倒優帶”。l。為了討伐出軍,恢複國內治安,楊帝決定任命“大使”。所謂大使,後來隻限於對外交官的一種稱呼。但這官衡原本是用來稱呼天子付予特別任務和權限的高官,在其任務完成後便解除職務。在這裏,大使可解釋為國內治安軍管區司令官。楊帝任用的軍管區司令官有以下三人:

(此處校得亂七八糟)

河東撫慰大使李淵五十歲

關內討捕大使屈突通五十八歲

河南討捕大使張須陀五十歲

這一人事安排使文武百官都非常驚訝:李淵是楊帝的表兄,是有著唐國公爵位的皇親國戚。屈突通是左驍衛大將軍,是大名鼎鼎的老將。這二位任軍官區司令官是理所當然的。但張須陀算是何許人?五十歲才勉強當上郡丞,即副知事,可謂無名之輩。不過,有才幹的人物總有一天會嶄露頭角的。河南,古代稱之為中原,位於中華帝國的中央部位,天下一百九十郡,其中有二十八郡屬於中原。而且是東都洛陽也在其管轄區域之內的要地。如果河南落人賊軍之手,切斷帝國貫穿東西南北的交通,統一的中華帝國就會陷入土崩瓦解的命運。如此重要的戰略之地,托付給一個無名之輩是否妥當呢?

“對朕的人事安排有何異議?”

楊帝這麼一說,自然便無人反對。天子之命,百官遵從。但他們是口服心不服,縮縮脖子,以表示預知皇上人事安排的失敗。

揚帝雖然給張須陀很大的信任,但並沒有授與他同等重要的職權,即兵力和補給物資。因為這兩樣對楊帝本身來說也是不可缺少的。張須陀必須依靠自己的才智籌措。

對木蘭和賀廷王也有聖旨傳下:

“任河南討捕到使。”

也就是說,命令木蘭和賀廷玉當副使,在大使張須陀手下工作。

賀廷玉接旨後笑逐顏開。

“又和子英在一起,職務前麵加個副字,好像是認為我們倆人頂

一個人。”

賀廷玉看到了木蘭蒼白的麵頰,改變了表情和語調:

“我倒沒什麼,子英你覺得如何?一旦接旨,近期內就回不了故鄉了。”

“當官便當吧!”

木蘭簡單地回答。因為即使她近期能回家,對今後的人生也不可能有什麼明確的展望。如果今後再次對外遠征或發生內亂,必然還要征兵,木蘭隻好代替年老體弱的父親繼續從軍,繼續過女扮男裝的戎馬生活。

這期間,榮國公來護兒借兵給張須陀,雖然隻有千人,但統率達千人兵力的人,也不是普通人。

“奉榮國公之命,允許我作為副使為張大使效勞。我叫秦瓊,字叔寶。

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男子向木蘭他們施了一禮。他身高六尺四寸(約一八九公分),淺赤銅色的肌膚,硬硬的胡子長了滿臉,雙目沉穩,但充滿力量,炯炯有神。

當秦瓊還是無名小卒的時候,母親因病去世,在舉行葬禮之際,榮國公派使者前來吊唁,使人們大為震驚。

“您是天下大將軍,派使者參加無名小卒家的葬禮,豈不是太有失身份了?”

朋友這樣說,來護兒笑答:

“身份?那位叫秦叔寶的人可非同一般人,我家將來家運還得委托於他呢。”

來護兒的預言完全正確,在曆史上,秦瓊的名字果然比來護兒更廣為人知。

在(新唐書)中有關他的記述,是以其字叔寶出現的,字比本名更富有光彩,一般人們稱他為秦叔寶。曾以作《玉樹後廷花》這首詩而出名的“陳”叔寶,作為詩人非常優秀,作為公務人員則很懦弱。雖然他們名字相似,但秦叔寶和他是兩個極端的人物。秦叔寶的豪勇和信義給當時的人們,以及後世都留下強烈的印象。

大業十年一月,花木蘭、賀廷玉、秦叔寶三將軍率二千騎兵,護衛敕使赴張須陀足下。沈光B送本蘭和賀廷玉到洛陽城外,算是替他們這兩位相處不久的朋友祝福。初春的清晨仍覺得風寒,紅梅和白梅在陡峭的春寒道中爭豔,在梅花初綻的路上,木蘭一行路上路途。

大業十年(公元六一四年)二月三日,湯帝在太廟召集文武百官。前幾天,官中在觀文殿建起容納一萬七千卷書的書房,按照故人宇文愷的設計,可裝自動門。湯帝神采奕奕,笑顏還開地告知眾臣。

0馬上要發起第三次遠征之師。”

太廟中充滿著如同修unt的沉默。

據《隋書-楊帝紀)記載,此後“數日無人敢合,一點動流也沒有。連老將薛世雄也喊口不語。他痛切地感到這不是以理能說服的事。故大家都保持沉默。遠征一事就這樣決定下來,除切帝本人

以外無一人讚同。

有關楊帝親自率兵出征一事,《隋書》中也無詳細記述。總之編成幾十萬大軍,楊帝於三月十四日到達話郡,在這裏完成了遠征的

準備工作,而跨過萬裏長城東進,七月十七日渡過遼河。在這期間,

逃兵不斷出現,將軍們無暇問及戰鬥準備,整天忙著阻止士兵逃脫。

將軍們也已厭戰,隻是無法脫身而已,隻好賜然地跟著皇帝走。

接到防軍人侵的報告,高麗的元王大驚失色。他問全軍總帥重

臣乙支文德有何對策。

乙支文德不想出兵抵抗,他也不得不這樣做。國全高麗的國力

已經衰竭,要抵擋來自南朝的巨大的壓力,保全國家已耗盡全力,

根本談不上侵略新羅和百濟。

“投降。但隻是形式上投降,不給對方實際利益。這是無可奈何,別無選擇的決定。”

乙支文德下了決斷,並說服元王承試

“即使失敗,也要進行壯烈的戰爭,死得輝煌。”這類愚蠢的自我陶醉的語言,對高麗來說是不必要的。無論在政治上、軍事上都必須采取緩急之策,甘受屈辱,以求保存國家。作為一個國家,要嚴格區別哪個是可行之事,哪個是不可行之事,堅決實行可行之事,才是高麗的生存之路。

雖說逃兵接連不斷地出現,隋軍仍有數十萬大軍,沿途紮寨綿沿五百裏,乙支文德以使者的身份來訪營寨,他在宇文達陪同下來到楊帝禦前,恭恭敬敬地叩了頭。

“鄙人前來投降,我國國主已著手作人前準備,衷心肯求陛下寬限數日。”

文官武將都認為這是高麗的緩兵之計,為加強防禦,爭取時間,故作恭順姿態,恨不得當場將乙支文德趕出去。但乙支文德並非空手訪問防軍營寨。他把一個五花大綁的人拉到湯帝麵前。楊帝驚呆場目,眾臣頓時嘩然。為避免咬舌而死,使之口銜木板的虜國,原來是兵部侍郎科斯政,樣子非常淒慘。

乙支文德的觀察和判斷是正確的。這次隋軍遠征,隻是楊帝個人的心理問題。隻要使楊帝人得到滿足,隋就一定能停止遠征。因此,獻上楊帝所憎恨的亡命徒科斯政是最有效的方法。將科斯政斬首,將其頭顱送交隋——高麗可沒有這種慈悲心。七月二十八日,科斯政突然從客人變成虜囚,被活著送還隋朝。

“這是一個令人高興的事。而且人朝之約也毋庸置疑,宣布退兵,班師回朝吧。”

楊帝顯得很滿意,眾臣深深施禮退下。但他們對高麗人朝之類的話抱懷疑態度,但是既然天子滿意言明澈兵,也沒有必要唱反調。總而言之,停止徒勞無益的遠征是值得高興事。

陸軍立刻開始撤退,但問題是海上的兵力。來護兒指揮統率的永軍已經從海上朝平壤方向進擊。來護兒是第三次征遼之役中唯一頗有鬥誌的將軍。兩年前,他曾衝人平壤城內,但又被迫逃離。他心中一直期待洗刷恥辱。但是,三百隻軍部到達高麗海岸時,敕使的部追上來。來六郎來整是征戰的先鋒,防軍已強行登陸,擊敗抵抗的高麗軍,斬獲首級千餘個。這時敕使崔君肅來宣告立即撤兵,來護兒十分激憤。

“你沒看到嗎?平壤城牆就在眼前,再予以一擊,高麗的國都就落入我手,怎能就此撤軍呢?”

“這是聖旨。”

崔君肅表情嚴蕭,來護兒老臉漲得通紅,嘴裏叨念著:

“即使是聖旨也…”

“這是聖旨!榮國公!”

崔君肅聲音發抖。來護兒的三個兒子並立其父左右兩側,以銳利的目光逼迫崔君肅。特別是最小的兒子來六郎來整,甚至手已握住劍柄。

“就算是聖旨也不服!”

來整大叫。失意和憤怒使這位年青的武將雙眼火光迸射。他步步逼近,幾乎要上前抓住崔君肅的衣領。

“在此一仗就可以使平壤陷落,高麗已經無還手之力。正因為陛下了解這一點,才第三次下詔征遼的。”

來護兒也附和兒子的主張。

“一旦搬兵,就不可能再度出征,會遺恨千古的。陛下連這一點也不顧嗎?”

“這是聖旨!明白嗎?”

崔君肅對來整不屑一顧,朝來護兒反複強調“聖旨”。他麵無血色,兩腿顫抖,勉強支撐著,來整用軍鞋跟著海岸上的沙子。

“若要在這撤退,何必還要發動第三次遠征呢?連年調動百萬大軍,結果半途而廢,最後暗中高興的是高麗。你置身君側,作為臣下,為什麼不勸阻呢?”

一步、兩步,崔君肅搖搖晃晃地後退.勉強站穩,發出近乎慘叫的聲音:

“違反聖旨,陛下會治罪的!”

崔君肅所依靠的隻有“聖旨”二字,來護兒鷹下的將軍們互相交換了動搖的神色。天子發怒多麼苛烈,受處罰的慘狀,他們都早已領教,非常明白的。

來護兒深深長歎,這個老將深知聖旨不能違抗。盡管如此,但由於心中不服,才多費些時間來接受現實。來護兒看了一下幾個兒子,疲憊地重重點頭示意。放使崔君肅總算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放心地坐在沙灘上。來護兒終究沒成為違抗聖旨的逆賊,崔君肅也因此保全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