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腦漿瞬間崩裂,那名騎兵沒有頭的屍體直接從馬上墜下。

可是皇甫傾,卻已經傷得體無完膚,被數支長槍按在地上,無法動彈。

月熙把於魅兒攔腰抱起,飛快地走出皇甫傾的視線,然而他的聲音卻冷漠而清晰的在風中傳來:“誰都不準殺他,各將士立即上馬,去樊城!”

皇甫傾被數支長槍禁錮在地無法動彈,眼睜睜地望著於魅兒被月熙帶走,他血紅的眼睛裏除了悲痛,更多的,是恨!

鋪天蓋地的恨!

樊城。

城主府。

窗外春風細雨,徐徐而落。

月熙一身錦袍憑窗而立,些許輕雨濺濕了他的衣。他雙手負在身後,像是在眺望著遠方。

身後,華貴的紅木雕花大床上,於魅兒安靜的躺在床上,細眉緊蹙,淺淺的呼吸著。

“不要……求你……不要殺他……求你……千萬不要……”

驀地,熟睡的於魅兒突然驚惶出聲,月熙飛奔到床沿,憂形於色,焦急的喚著:“魅兒……魅兒……”

於魅兒雙眼緊閉,雙手死命的揪住錦被,一臉悲切。

“月熙……不要殺他,不要殺他……”

月熙緊握住指關泛白的小手,雖然知道她隻是在做夢,可是他仍然為她語氣裏的無助與哀傷感到心疼。他放柔了聲線:“不殺他,我不殺他,魅兒放心,我不殺他就是了。”

“不殺……不殺……”她仿佛聽到了他的聲音,聽到了他的安慰,激動的神色似乎減緩了許多,由急促的語調漸漸變成如蚊蟲般的呢喃聲。

看著她蒼白的小臉,月熙心如刀絞。緊緊的握著她的小手,一遍遍的用指腹輕觸著她的小臉,他不禁心升悲意。

想起先前大夫的話,他的視線不由得移向她的下腹。

“夫人已有身孕,需好好靜養。不可再受傷或是受刺激。這一次,幸好傷的是右胸口,否則別說這個小生命,就算是大人的性命,也不一定保得住。請公子好生照顧她,千萬不可再受到任何傷害,以免動了胎氣,小孩不保。”

他靜靜地蹲在床沿,腦海裏卻時不時的想像著她與皇甫傾在一起幸福快樂的樣子,心中一陣陣的酸痛。

難道真的無論如何也無法把她留在身邊麼?

他想著想著,眼神中的柔情漸漸退卻,一層陰霾如同黑雲般浮上他明若星辰的眼眸。

留戀的看了一眼她的睡容,他緩緩起身,走出了房間。

門外,月魄雙臂環胸斜靠在牆邊,見他出來,他不由得站直了身體。不著痕跡的往裏看了看,輕喚了聲:“二哥。”

“嗯。”月熙點頭,瞧了他一眼,淡淡道:“她還好,需靜養。”

“我知道。”月魄欲言又止,看著月熙麵如死水的表情,他苦笑了聲,道:“大夫說,她懷孕了。”

“是。”

“那你準備如何做?”

月熙轉過臉,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冷冽而無情的徐徐開口:“打掉。”

月魄臉色驟白,驚懼的望著他,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出口。隻是深深地望了眼緊閉的房間門,靜默不語,仿佛哀歎了一聲。

細雨如絲,攜著春風拂麵而來。

月魄似乎感覺到了一股徹骨的寒意襲上全身。他仿佛聽到自己呆呆的在問:“你就不怕她恨你麼?”

隻見月熙璀然輕笑,猶如萬丈芳華奪目而出。

他說:“我不會讓她知道。”

月魄望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眼中是說不出來的愁苦。側過臉,他似乎看到了房間裏那個熟睡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