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生命活力的多樣性和目標性
在傳播實踐中,往往存在著片麵化理解生命活力的情況,有人認為生命活力體現在傳播主體身上,就是能夠“激情澎湃”,善於“煽情”;體現在語言上,就是緊張的節奏、誇張的語氣;體現在服飾姿態上,就是“與眾不同”、“炫人眼目”。於是,大家一哄而上,互相模仿、攀比,爭相顯示著自己的“生命活力”,然而,生命活力的創造性、豐富性以及與主體自身的內在和諧感卻在這千篇一律中喪失殆盡。
事實上,如同生命的活力在於其豐富性、多樣性和生動性一樣,有聲語言大眾傳播的生命活力也具有豐富的表現形態。它既體現在不同的創作風格上,例如,李敖主持的節目充溢著犀利的思想、自信的心態、獨到的視野,以及尖刻的言辭、誇張的表達,稱得上“意氣駿爽”,快意老辣;楊錦麟則言詞犀利、幽默風趣、嬉笑怒罵,有著強烈的感情色彩和獨到的判斷、評價能力,可謂“結言端直”、“切中肯綮”;李詠則以親切的心態、活躍的狀態(熱情、輕鬆、快樂)與敏銳的反應、誇張的形體姿態和有意識拉近傳受距離的言語習慣,受到觀眾的歡迎,顯得情緒飽滿,靈動灑脫;它也體現在不同的節目類型上,李敖的創作風格是與其講述和論證的節目形式緊密相關的,偏重於內容的獨特性;楊錦麟在讀報節目中那“狹小的”創作空間中,利用其獨到的時事點評能力,常常在一語間“道破天機”;李詠則在娛樂節目中釋放著自己的激情和活力,重在肢體語言和話語表達的形式創新。
可見,生命活力的展現途徑是多種多樣的,不存在什麼唯一樣板的生命活力。當然,正如我們以上曾經論述的,有聲語言大眾傳播的生命活力也不等於本能的衝動、情感的放縱,不等於矯飾造作、無病呻吟,生命活力是有其特定的價值指向和活動閾限的。進行具有生命活力的有聲語言大眾傳播,關鍵在於把握生命活力的方向性,同時根據具體的節目定位,根據自身的傳播個性,有創造性地開展大眾傳播工作。
(三)情感與表達的一致性
與所有語言作品一樣,有聲語言大眾傳播也要解決內在情感和外在表達的關係問題。
如同主體僅有良好的意願、純正的動機,而缺乏把它們表達出來的能力,就不可能達致預期的目的一樣,有聲語言大眾傳播也是如此,傳播主體的真摯情感、傳播願望,傳播群體的傳播目的設置,都要通過主體的有聲語言傳播行為加以展現和實現。《中庸》有言,“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有聲語言大眾傳播的生命活力必須是在作品的內容和形式的有機統一中生成的,隻有內容,而不訴諸鮮活、生動的形式,就會缺乏足夠的吸引力和感染力,就會“行而不遠”;隻講形式,而沒有深厚的思想感情作為內在基礎,就會虛假浮泛,即便因為一時的新奇引起了別人的些微興趣,也終會因為缺乏內在的力量而失去其吸引力。
德國哲學家雅斯貝爾斯說:“毋庸置疑,生命是完整的……作為生命的自我存在也向往著成為完整的,隻有通過對生命來說是合適的內在關聯,生命才是完整的。”可見,生命的整體性內涵與和諧的整體性內涵具有內在的一致性。
二、有聲語言大眾傳播的多重性
差異存在於整體的結構之中,形成了和諧的多重性。
有聲語言大眾傳播的生命活力也是一個複雜的係統,有著不同層麵、不同層次的豐富形態,我們仍以傳播主體為脈絡,從傳播主體自身、傳播主體與接受主體、傳播主體與大眾傳播三個方麵來加以考察:
(一)傳播主體身心狀態的多重性
在傳播主體自身層麵之中,存在著意識的調整、身份的轉換、價值的追求、個性的展現等方麵的對立統一。
在意識層麵,存在著意識與主體意識的差異,主體意識中又存在著自我主體意識與傳播主體意識的對立,傳播主體意識中還有權利意識、精品意識、社會意識、群體意識、服務意識、發展意識等的或對立或互補的因素間的差異。
在身份層麵,存在著傳播情境和主體其他生活情境的差別,而情境不同導致了主體在傳播之中與傳播之外的身份的差異,身份的差異又進一步導致了話語權力、話語目的、話語表達方式的不同。同時,不同身份作為主體完整人格和整體生活的一部分而共同存在,並且相互補充、互相影響。
在價值層麵,存在著主體的個體生存與事業追求之間的對立統一,在事業追求中存在著“外在要求”和“內在需求”的對立,在價值認同上存在著個人價值與群體價值的對立。
在個性層麵,存在著生活層麵的個性與傳播層麵的個性之間的差異,存在著傳播個性的個體性和群體性的差異,也存在著傳播個性創造性、多樣性的複雜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