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數米,老嫗端坐在牢籠中央。木枝橫縱的牢籠頂端晶石被人取下,隻是老嫗剛剛睜開雙眼,牢籠下的嘍囉猛一用力,竟將牢籠丟下篝火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中央的篝火,這甚至包括了不遠處坐在獸皮大椅,身披狐裘的男人。就在青龍旗下,黑須白發老者抬起髒兮兮的臉,一笑,分不清哪裏是皺紋哪裏是灰塵。
篝火處,火焰包圍了牢籠,在被烈火吞沒的一瞬,老嫗嘴唇微動,似乎在念叨著什麼咒語般。狐裘男人麵無表情,右手放在椅子扶手上,五指張開,唯有那轉動的眼珠或許能看出男人心中並不平靜。
篝火大漲,如同火山噴湧般聲勢浩大。這下驚煞了周圍的嘍囉,朝四周一哄而作魚鳥散,周圍離得遠一些的嘍囉們紛紛哈哈大笑起來,有些人還大聲叫嚷著什麼。狐裘男人微微側過頭,那虎皮獨臂大漢連忙迎上前去,狐裘男人問:“古籍中所記載的,四方召明大陣發動前是否有這樣的征兆呢?”
獨臂大漢想了想,搖搖頭。
“那就是,這次四方召明大陣有預想之外的事情發生了?”
“這……僅僅隻是火焰大了點,恐怕還不能如此斷言吧。”獨臂大漢回答。
狐裘男人緩緩起身,盯著在火焰中模糊扭曲的牢籠,再看了看四方旗下,逐漸頹靡下來的四人。他一字一頓地說:“恐怕我若不下此斷言,我今天所做的一切努力,還有花費諾大氣力建造的這四方召明台,都會化作別人之物。”
朱雀旗下,東方少心中的喜悅愈來愈盛,他嘴角不禁帶起了微微一絲笑,自言自語,“看來,體內的念力被抽走了,老婆婆果然按照計劃所說的去做了,而且計劃沒有任何問題,成功了。”
他抬起頭,頭頂朱雀旗迎風招展,突然間化作一團火焰,其他三處旗幟也在同一時間燃燒起來。
四股在他的感知中,清晰明顯的念力順著逐漸化作灰燼的四麵旗幟射出,集中在中央篝火處。那黑須白發老頭也仔仔細細盯著篝火看,壓低聲音道:“四方召明大陣,又叫四神召明大陣,所有人都以為大陣的功效是幫助凝煉念力化器,隻是大陣真正的功效,恐怕是強行召喚四神之力,讓中央的人功力暫時大增。隻是這股外界得來的修為極難控製,若非那老太婆親身經曆過念丹期,一般的築基期根本無法驅使這些輕易得來的法力。”
四麵旗幟燃燒完畢,中央的篝火炸開,紅熱木炭飛濺到各個角落。嘍囉們驚慌的閃躲,馬上幾個身披虎皮的大漢對嘍囉們大聲喝止,一時間場麵有些混亂。
狐裘男人一聲冷哼,伸手一指,凜厲的青光在他指間纏繞。一柄青色小劍如同一條出洞的小魚,歡暢的旋轉繞出男人的指尖,在半空一個盤旋,朝篝火飛去。
“征!”老嫗冰冷的喝聲傳出,篝火中一柄半透明的長劍輕盈的掠出,速度與小劍相比何止快了一倍,頃刻間與青色小劍撞在一起。但半透明長劍劍刃兩端劃出雲霧般的長尾,刺耳的破空聲撕裂空氣,青色長劍哀鳴一聲,彈射而回。
小劍在空中不受控製般旋轉幾周,跌回狐裘男人身旁。獨臂大漢馬上便明白了果然有不尋常的事情發生,大聲朝下方高台處,幾個身披虎皮的男人喝令。
那幾個男人一扯身上的虎皮,往上一拋,虎皮還在半空中鋪展落下時,男人們紛紛碎念著莫名的咒文。虎皮上的斑紋光芒大放,落到男人頭頂一下子融入其中,同樣的一道道發光斑紋自他們頭頂往身下蔓延。
“全是剝虎繪衣,難道他們都學習一個功法的?”青年在青龍旗下,看到此幕,喃喃自語道。
中央篝火轟的一聲往四周炸開,燃燒的木條四下濺射,一抹身影破開烏煙,落在高台上。彌漫的烏煙中一道透明的痕跡延伸而開,那是柄如雲如霧的長劍,在四周一繞,貫穿那幾個虎皮大漢的胸膛。
東方少遙望著中央的篝火,突然瞳孔一縮,他看到了難以置信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