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娛樂電視的表現與影響(一):新聞節目娛樂化(6)(2 / 2)

為了擴大觀眾麵,電視訴諸最低級的標準,導致審美情趣及文化素養的普遍平庸化。電視好像麻醉劑,它無原則地迎合觀眾的需求,使人逃避現實、處於虛幻的滿足狀態,從而喪失行動能力。

有論者撰文指出:湖南衛視《晚間新聞》播出的節目時效性不強,而且非事件性新聞過多。原因恐怕就是:為了娛樂性,不惜犧牲時效性、重大性;為了“軟”割舍“硬”,如果二者不能兼得的話。不僅如此,《晚間》還介紹過一些亦幻亦真的“發明創造”,例如《驅鼠器》(2004年5月18日播出),展示一位“鼠司令”的“研究成果”。簡直是姑妄聽之、姑妄言之,已經挑戰到了“真實性”這一根本原則。還有,部分節目不啻於奇談怪論,至少是難登大雅之堂。2006年底的一則報道說:西安市附近的“尿療村”,村民上至八十餘歲的老人,下到六七歲的孩童,都習慣於喝尿治病健身……黃金時段的新聞節目中,居然不止一人對著鏡頭舉杯喝自己的尿!媚俗到了這種品位,距離“娛樂至死”還有多遠呢?

3.內容瑣屑、信息量小

縱觀五花八門的軟新聞節目,大量品質低劣、低估受眾水平的報道充斥其中——它們把“民眾視角、民本取向、民生內容”庸俗化了。這些節目使社會生活變得更加淺薄瑣碎,助長了觀眾的情感幼稚病。

如果民生新聞的主體內容隻是日常小事,那麼,受眾有什麼必要在第一時間知道?如果不能在這些小事中挖出不尋常的意義,無暇或無力作深入調查和背景分析,隻是浮光掠影的淺嚐輒止,新聞報道就會浮於表麵,內在價值白白流失。有論者還指出:“投訴熱線”的含金量太低,浪費了社會資源,耽誤了觀眾的時間,“媒體選擇報道的投訴,應當具有普遍意義,或者是百姓個人無法解決、找相關部門又不予解決的問題”,而非有聞必錄,“撿到籃子裏都是菜”。

另外,簡潔明快是新聞的本色,即盡量用較小的篇幅傳遞較多的信息,這是新聞史上形成的獨特的報道規律。然而,一些軟新聞為了追求輕鬆、閑適的感覺,“口水話”喋喋不休。例如《阿六頭》2004年10月27日的頭條新聞的導語是這樣的:

我們人是高級動物,動物、動物總歸是要動的了。動起來之後呢,銅鈿才會進得來。但是咯麼你說人出門,坐車子辰光擠來擠去,而且坐車子麼要燒汽油,你如果出門兩隻腳調調,腳踏車踏踏呢,要燒板油。咯麼有沒有一種新的讓你動來動去的方式呢?現在就來了,就是說水高頭開巴士,叫水上巴士。從明朝開始,你專門來到武林門、拱宸橋之間,來來去去的朋友,就會發現這種新的水上巴士。

一大段“幽默”文字,有多少信息量呢?也許方言表達難辭其咎?舉凡軟新聞,大體如此。

四、堅持電視新聞的本性,超越傳統的傳播觀念

還是以湖南衛視的《晚間》為例。

2008年春天,《晚間》欄目反反複複進行調整,效果卻不如人意,呼啦啦大廈傾倒——老品牌轉眼間坍塌。湖南衛視為什麼要自己折騰自己?“頻道定位和欄目十年發展後麵臨的瓶頸”(張丹丹語),大概是改版的根本原因。的確,該欄目已經走過了十年的風風雨雨,而且遭到其他電視台的公然模仿——有的節目質量甚至超過了《晚間》。

回顧2008年3月17日晚,《晚間》節目一開始,主持人張丹丹一改常規的開場詞,以“道歉”亮相,承認《晚間》改版的失敗:

觀眾大人好,我先做個檢討,為了收視率更高一點,為了觀眾大人更喜歡看一點,前幾天,我帶著李銳、李兵搞了個所謂的紅花綠葉三人組,後來我又收了個所謂的徒弟“牟大嘴”,我們的願望是好的,出發點是沒錯的,觀眾大人對這點也是充分肯定的。但是這種形式、這種風格、這種怪味沒有得到大多數觀眾大人的肯定,倒是得到了很多觀眾大人的嚴厲批評,張丹丹願意在此代表李銳、李兵以及所謂的‘牟大嘴’向觀眾大人做出深刻檢討。

改良心切卻遭到觀眾投訴,節目組勇敢地做出了在直播中道歉的舉動,其中的“酸甜苦辣鹹”耐人尋味、令人慨歎!

時隔不到一月,《晚間》再次麵臨“危機”,進退失據;隨後,終於“不治”。

欄目改版,或者說,新聞娛樂化的底線在哪裏?電視新聞的本性是什麼?如何堅持新聞本性、超越傳統的傳播觀念?——引人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