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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主灰閻說他隻是完成任務順便來旅遊的。

(你這道真順,從北海道順便來到了日本中部的愛知縣?)

黑主灰閻說他以前有個朋友,性別,女。注意,不是他以前的,女,朋友。

那個女性朋友有一頭亂七八糟的黑發,被優渥的家庭條件和溺愛她的家人們養的整體都有些歪。他說她總是在一些混亂場合如同希瑞神兵天降般,滿眼冒著正義的火花激動叫囂著:

“請我來解決,請讓我來保護大家。”

完全不分場合不分對象不分時機甚至於有時候還不分,哦不,是分不清敵友。

所以就算是本來就不太理智的黑主灰閻,就算他承認那個朋友的戰鬥資質真的不錯,就算那個人說這些話的時候用的都是敬語,那也改變不了在他心裏她瘋瘋癲癲的形象。

那家夥是個無法被依賴的孩子。

夜刈看著沈浸在自己回憶裏的黑主灰閻,想給自己來一槍。他錯了,他真的錯了,他剛才就不該喊他名字,就算喊了名字,也不該問他問題,這些造成了現在噪音源無法消除的淒慘狀況。

可是,他當時明明問的是:“……這麽是你?”——這是正常人在那種情況下大概都會說“啊,我附近路過,正好聽到這兒聲音不對,balabala的”要麽就是“情報剛剛送到,我來增援……”之類的,所以夜刈很不明白他麵前的這個人怎麽就回答了這麽多而且最後還扯到了他的女朋友。

哦,錯了,是女性朋友。

“我說……”夜刈受不了了,他要出言打斷對方的絮叨。

“所以說啊,夜刈君,我今天救了你,感覺真的很有成就感啊~是不是非常讓人意味,是不是讓你們鬆了口氣,感覺我是個可以依靠的人?”

“……”

夜刈的反應式沈默的拉過他的保護人,那個男孩還抓著他的帽子,始終聽從著戰鬥開始前夜刈的吩咐。他獎勵似的揉揉男孩的頭,接過帽子,然後耍帥般的用槍頂了頂帽簷,對著還坐在地上仰著小臉兩眼放光等著讚揚的黑主灰閻說:“快起來,危險還未解除。”

夜刈曾經被告知:對於某些人的某些話來說,自己耳朵自動過濾雜音是最好的選擇。

“不用那麽緊張啦,夜刈君。”

金發少年用雙手在背後撐著地,左腿隨意的支起,渾身上下包括毛孔都散發著懶散的氣息。

夜刈沒空沒理他,他正專心判斷背後的安全情況。

黑主灰閻扭頭看著那個像狼狗一樣豎著耳朵到處勘察的男人,覺得有些回憶壓不住的浮上來。或許是眼前的夜刈像某個人一樣,頂著一頭亂七八糟的頭發,身體瘦削但勻稱而蓄滿力氣。不過,那個人,現在應該不會那麽瘦了吧。

他扯著嘴角露出了個類似笑的表情,微微搖了搖頭,突然想要看看天上的月亮。

“他們已經走了,剛才的突然襲擊打亂了他們的攻擊計劃,而且,這裏也不是他們能待下去的地方了,所以他們就撤了。”

“為什麽不能待下去?”

夜刈審視這未知的黑暗,仍沒有放鬆警惕。

意料外的,他沒有聽到回答。

“喂……”

他皺眉轉頭,看到灰閻坐在地上,雙手支撐著單薄的身體,正仰著頭,半眯著眼看向黑夜的天空,殘缺的下弦月光,溫柔而斑駁的覆蓋了他的半張臉。

在光與暗的溫柔塗飾下,夜刈突然覺得,眼前這個沐浴月光的人,跟自己同事多年,問了無數聲早安午安晚安,鬥了無數次嘴(單方麵的)幹了無數場架,也一起完成無數個任務闖過無數次生死關的人,他一點也不了解。

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曾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