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胡子,現出原形吧!(3 / 3)

“痛……”

我皺著眉頭坐起身來。夕子的臉嗖地從原田的背後跳了出來。

“是你啊!你為什麼在這裏……”再回頭一看,就在那旅館的前麵。“你果然是和大穀在一起?”

“你在胡說些什麼嘛。我啊,可是一直在搜查一課裏麵等你。你說對不對,原田?”

“是啊。因為你那麼晚還沒回去,我們很擔心,所以才出來找你。”

“我們是根據你留在桌子上的紙條追到這裏來的,結果一來就看你已經躺在這裏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喂,原田。你看看那輛跑車還在不在!”

“什麼樣的跑車?”

“算了,我自己看好了!”

大穀的車,早已從旅館的停車場裏消失了。

“真像個傻瓜。”夕子聽完了我的話之後,笑了出來,“拜托,我即使再怎麼熱心調查,也不可能會開放到和凶嫌到旅館休息呀!”

“不會去是最好,可是……我怎麼知道你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我一麵揉著疼痛的頭,一麵歎了口氣。和原田分開之後,兩個人為了為彼此打打氣——雖然也不是什麼多好的打氣方式——找了一間小酒吧喝了起來。

“你就那麼不信任我嗎?”

夕子一臉不高興地轉過頭去。

“我不是這個意思,可是……拜托你替我想想嘛。”

“我知道啦,親愛的叔叔。”

夕子說完後笑了。

“——可是,真是想不透啊。為什麼四個人會都死在那個地方呢?”

“你該不是相信了晃子的話吧?”

“那當然。如果說是暗示的話,又有些來得太容易的感覺。可是,如果不這麼想的話,似乎又有些說不過去。”

“如果是從轉彎處那頭突然跑出來呢?”

“那很可能自己會被撞死啊!”夕子說道。

“他不可能做那麼危險的事啦。”

“不一定是人嘛,狗啊、兔子之類的都可以。”

“如果是那種東西的話,即使會踩刹車,也不可能把方向盤轉翻底,你說是不是?我們還是去把紀錄調出來查查看吧!”

“好吧,那我明天立刻——”

“今天晚上啦!”夕子說道。

“今晚?你別開玩笑了,資料室已經關了。”

“那就打開它呀!”

“又不是喊一聲芝麻開門,它就自己會打開來!”

“如果今晚,有誰被殺了的話呢?那你可是會後悔一輩子喔!”

為什麼我非得受夕子的脅迫不可呢?可是我總是在答案還沒出來之前,已經照著她的話在做了。

“果然沒錯。”

夕子把摘錄並排在一起,一副很滿足的樣子。

“你看嘛。前麵三件也都是慌忙地轉方向盤而衝下懸崖的。”

“這代表著什麼呢?”

“另外,還有一個共同點。你有沒有發現到?”

“沒有,是什麼?”

“每件案子都是在大穀正參加錄影時發生的。”

“藝人這種行業,不是隨時都在錄影嗎?”

“你還真是不懂呀。隨時都在錄影的,隻有當紅的而已,是少之又少的一部分。”夕子一副好像對演藝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似地說道,“像大穀那種演員,是不可能像那種當紅的演員一樣隨時都在錄影的。可能沒錄的時間還比較多呢!而且,在錄影之前,也必須花很多時間東準備西準備的呀。”

“這麼說,你是認為每次部發生在他錄影的時候,並不是個偶然,是嗎?”

“不是我認為,是事實就是這樣的。”夕子似乎總是會有小題大作的時候。

“準備……開拍!”

導演的聲音在空中飛旋,喀嚓的道具聲一響,攝影機開始運作。

我和夕子來到攝影棚的一角。地方狹窄再加上木板的碎片,不值錢的東西滿地亂丟,真是個肮髒地方。

就在布景所做成的橋上麵,有兩個年輕人好像正在拍戀愛戲中最高xdx潮的地方。

“他們也真厲害,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演那種戲。”

“喔,是嗎?不知是哪一天了,你還不是在我們學校裏親吻過我,你不記得了嗎?”

“那是被你強迫——”

“噓!”

似乎是正在拍攝兩個人一起要往河中跳下去的場麵,兩個人手牽著手。正準備把身體往橋下跳。

“停!”

導演發出命令。八成是不拍攝落水的鏡頭,而以落水的聲音或什麼來代替吧。

“拜托你們再猶豫深思一下,然後再跳下去,行不行?這可是下了決心後的死。哪有那麼簡單就跳下去的,不是嗎?”導演對兩位演員做了些吩附之後,說道,“好——,稍做休息。”

然後朝我們這裏走來。

“你是警方的人?有什麼貴事?”

是個四十歲左右稍嫌生硬的男人。一看到夕子,馬上兩眼為之一亮問道。

“這位也是刑警嗎?”

“不,我是女大的學生。為了畢業論文,正到處搜集有關警察調查犯罪萊件的賢料。”

“喔!原來如此,你……你可以哦。要不要試鏡看看?你啊會走紅喔!”

我故意地咳了一聲說道,

“您是大場紀明導演是嗎?”

“請稱呼我紀明。這樣聽起來比較有派頭嘛。有什麼事?”

“你拍了幾部大穀進二先生的戲,是嗎?”

他稍稍把胸挺了一下,

“是大穀出現在我的戲裏。那又怎麼樣?”

說話還真難。

“最近,有位叫長山浩子的小姐連人帶車掉到海裏去的時候,他正在拍您的戲,是吧?”

“是啊,剛好輪到他拍戲。”

“然後,第三任太太過世的時候,也是正在拍你的戲。”

“是啊!沒錯。”

“您記性真不錯,都還記得。”我說道。

“那是因為引起了一些騷動嘛。那時候,他們還說他是什麼‘藍胡子’。——像他那種不可靠的藍胡子,早晚是會被女人給殺了的。”

“其他還有什麼事嗎?”

“其他?你指的是什麼?”

“也就是說,那兩次之中,攝影棚裏有沒有發生過奇怪的事或什麼的……”

“奇怪的事嘛……”大揚紀明沉思了一下才說道,“對了,被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那時我也覺得怎麼每次都會發生那種事情!對,沒錯,是那個時候,的確發生了些奇怪的事。最近這一次和上次都一樣。你們不說,我還真的沒注意到。”

“該不會是——”夕子說道,“不會是拍片的道具被偷了吧?”

那導演睜大了眼。“正是如此!你,你怎麼知道的?”

我接著說道。“這女孩,是名偵探福爾摩斯轉世的。”

“那麼,都是些什麼樣的東西被偷呢?”

“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不,該說是並不是像攝影機或是什麼值餞的東西。像是門把啦、電線啦,還有反光板。”

“反光板?……”

“拍外景用的。讓光線反射以補光線不足的一種大大的板子。”

“哦。其他呢?”

“三角架或者是稍未值錢的東西像是閃光燈之類的。應該就是這些東西沒錯吧。”

“是這樣子嗎?——真是謝謝您了。”

導演又大聲吆喝了一聲,

“喂——!正式開拍了1”

立刻,人群又聚集了過來,那兩個情侶又再度地站到橋上去。

“OK,預——備,開拍——”

場記手上的板子哢嚓一聲,戲開始演出。我和夕子就站在旁邊看著拍片的情形,沒多久就到了最高xdx潮,兩個人從橋的欄杆上準備跳下去。就在這時候……

“宇野前輩!”

原田雷公似的聲音轟險一聲傳了過來。兩個演員由於姿勢擺得不大平衡,又被嚇了一跳,身體失去平衡,轉眼之間,就已經掉進水裏濺起了水花。

“喂!拍下來了嗎?”導演吼道。

“太好了!剛剛那一幕可以用!那才是真的演戲!”

我拉住夕子的手慌張地走出去。原田砰砰碰碰地走過來。

“啊!我終於找到你們了。”

“發生什麼事了?”

“我接到大穀晃子的緊急電話。——好像相當慌張的樣子。”

“是什麼事?”

“說是很緊急的事。”

我催說道,

“好,走吧!”

原田回頭看著那兩個剛被從水中拉上來的演員說道,

“當個演員,真是苦啊!”

“奇怪了!”我把話簡放回去,“一直都是講話中。”

“是話簡被拿起來了吧?”夕子說道。

“說不定發生了什麼事?”

“去看看吧!”

我們兩個開了車往大穀家飛奔而去。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由於道路很空曠,所以我加快了速度。

一進入沿著海岸邊的道路時,夕子突然說道。

“換我來開,好嗎?”

“你不相信我的技術啊?”

“好嘛!快點!”

反正我鬥不過夕子,沒辦法我隻好將車停住,和她換了位子。

夕子一直將速度加快了起來。

“喂!拜托你可得好好地開!”

“咦!你不是希望和我死在一起嗎?”

夕子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在黑暗的道路上,連一輛操身而過的車都沒有。

“就快到那個轉彎處了。你把速度降下來啊。”

“沒關係啦。”

“喂——”

“好了啦。如果發生了什麼,我負責。”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隻要相信我就是了!”

夕子專心地注視著前方。——海濤聲隱約可以聽見。不久,那個彎道就出現在眼前了。

雖然速度有些降了下來,但幾乎就是以原來的速度向轉彎處駛近。轉彎處的凸透鏡中,什麼也看不見。

夕子顧著彎道轉過去,還加速前進。就在彎角的盡頭,眼前突然出現了車子的燈光。

“危險!”

已經來不及了。啊!我的人生就到此結束了嗎?真想再吃一次烤小鳥!

夕子筆直地衝了過去。——雖然有個聲響,但卻沒有任何的撞擊。眼前的燈光漸漸地消失了。

夕子放慢速度停了下來後,說道,

“怎麼樣?”

“剛剛的那車子是——”

“我們回到剛才的地方去看看。”

夕子將車子倒回去。——就在道路的旁邊,有個像是被壓扁了的大板子倒在一旁。

“是反光板!”夕子說道。

“在板子後麵隻有一根支柱,然後放在轉彎處的正麵。”

“那麼,剛剛那燈光是自己的車燈嘍!”

“是啊,所以理所當然地凸麵鏡上也不會照到,然後突然出現在眼前,當然會嚇了一大跳。而且又不可能就這樣地和對方的車子相撞,所以就隻好慌忙地轉過方向盤……”

“然後就從懸崖上掉下去了?”我捏了把冷汗,“可是,到底是誰會做這種事……”

“你想想看剛才打電話叫我們的是誰呢?她一定是知道你去找那位導演,怕你會發現真相,知以才會用這個方法。”

“這麼說來……大穀晃子她……”

“對。她等一下一定會來這裏看看結果如何。我們等等看吧。”夕子將車燈熄了之後說道。

“可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大概,對你說的那些話的反麵就是真相吧。”

“這麼說來,也就是說……”

“她深愛著她這位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哥哥。所以,將他結了婚的對象,一個接一個地殺死。我想,她一定是知道了長山浩子就是本田由美江的妹妹,所以先下下手的。”

“可是每一次都用同樣的手法,早晚會被揭穿的。”

“所以啊,我想她的神誌一定已經是非正常的狀態了。”

“可是,那麼,那天在那旅館前從後麵打了我一棒的人又是誰?”

“是晃子呀。她一定是開那輛車來的,可是為了讓你相信我和大穀已經很親近了,所以才暫時假裝坐計程車回去。可是,你卻一直在那裏監視不肯離去,所以她沒辦法隻好把你打昏了,然後再趁你昏迷不醒的時候,開了那部車回去。”

“混蛋!可是,她為什麼要對我說那些話呢?”

“她可能害怕你真的會開始調查這件案子吧!而且也想阻撓我接近大穀吧。”夕子吸了口氣,“怎麼還不來呢?我們去看看吧!”

然後發動了車子。

大穀的家門前,停放著那部跑車。房廳的門則是敞開著。

夕子一麵招呼著,一麵走進客廳,然後屏住氣息。——天花板的梁柱上,吊著晃子的屍體。大穀進二就倒在她的腳下。

我跑了過去。

“他也死了。——大概是氰酸鉀之類的。”

“自殺?”

“好像是,沒有外傷。”

我把大穀晃子的屍體卸了下來。我也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一定是,知道計劃失敗了,而且,說不定……”夕子說道。

“什麼?”

“說不定大穀也是真的愛著晃子。互相都太愛對方了,所以想不開……”

我急忙地撥了個電話回局裏。正把話筒放下時,夕子叫了聲,“啊!”

一看,長山清子就站在入口的地方。

“你獲救了,是嗎?”

“是的。——我被車子拋了出去之後,正當快淹死的時候,抓住了一塊碎板,就這麼失去了神誌,一直被衝到很遠的地方,後來才被救起來。可是,昏迷了好多天,一直到今天才……。兩個人都已經死了?”

“是的,兩個都死了。”夕子點點頭。長山浩子往下看著兩具屍體。一臉哀傷的表信。夕子輕輕地將手放在她的肩上說道。“你能活著,真是太好了。”

“拜托你別再做那麼危險的事了,行嗎?”我一麵和夕子麵對麵地坐在餐廳裏吃飯,一麵說道。

“咦!你是想剝奪我生存的意義嗎?”

“生存有意義是很好,可是萬一死了,那不就什麼都沒有了嗎?”我說道。

“可是,那個叫大穀的男人,為什麼都和比自己年輕的女孩在一起呢?”

“理由很簡單啊。男人啊年紀愈大,對年輕的女孩就愈懷有憧憬。”

“喔!是這樣子嗎?”

“早晚,有一天你也會說:‘我啊!還是十七歲的女孩!’”

“你別開玩笑了!”

就在這時候,有個女孩子的聲音響起。

“對不起。”

一看,是個十六、七歲可愛的少女。

“有,有什麼事?”

我不知不覺地口吃了起來。

“有件事想請教您。”

“你說。”

“我和我朋友,從剛才就一直在猜測。——您頭上的頭發是假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