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撇撇嘴,說道:“王爺此話還是對太子頗有成見。”
雲玄洛見她表情,不由失笑:“本王倒覺得你對本王很有成見。”
“奴婢不敢。”她雖說不敢,但是神情間卻沒有分毫不敢的意味存在。
“曾經有人對本王說過,當有人對本王說不敢的時候,其實內心裏想的卻是恰恰相反,你是嗎?”雲玄洛音若天籟,卻如同飄在雲端。
朱雀垂眸低斂道:“奴婢無話可說。”
雲玄洛靜靜的問道:“是無話可說,還是不敢說?”
朱雀軟聲淺顏:“奴婢隻是太子隨侍,適時的謹言慎行,也不失為明哲保身之道。”
雲玄洛蹙著眉,好看的雙眸閃了一下,說道:“不管什麼時候都看牢自己的內心,是很累的。”
朱雀笑聲雙靨,溫然道:“累也總比有一天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要好。”
雲玄洛輕輕對上她的雙眸,似若釋然,失笑道:“該怎麼說你呢?像你這般性情實在不適合居住在雲宮,可是又覺得這諾大的雲宮如果連你這般小心翼翼,蘭心蕙質的丫頭都呆不下去,那試問還有誰能在裏麵安然泰之呢?”
朱雀淡淡複笑,嘴角微微莞爾,說道:“不管什麼時候,奴婢總要學會適應,如果奴婢適應不了環境,那就應該嚐試著去改變環境。”
“本王忽然發現和你談話很有趣!”雲玄洛如冰棱撞擊般清透悅耳的聲音緩緩響起。
朱雀的嘴畔勾勒出一抹絕美的弧度,說道:“那是奴婢的榮幸。”
雲玄洛看著她,驀然問道:“在太子身邊隨侍,很累吧?”
朱雀紅唇輕啟,笑意盈盈,說道:“還好,奴婢隻是跟在太子身邊混飯吃,沒有那麼多的包袱!所以活得倒也自在!”
雲玄洛清雅一笑,淡聲道:“想要在雲宮裏麵混飯吃可要有點本事才行。”
她趴在台沿上,眼瞼輕掀:“目前奴婢還勉強可以應付,至於以後就說不定了!走一步算一步吧!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事情。”
“你倒是看得開。”雲玄洛的話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貶是褒,朱雀姑且認為他是在變相的誇她。
她淡抿唇瓣,微綻梨窩,輕輕頷首:“在這亂世之中看不開隻會徒增煩惱,有那個心力,奴婢還不如睡個回籠覺呢!”
“如果你接下來沒事的話,跟本王走一趟吧!”雲玄洛說道。
“去哪?”朱雀微微斂起彎黛,說道。
雲玄洛好笑的看著她:“此刻早已過了午膳時辰,宮內禦膳房總不至於還給你留飯吧!正巧本王也沒有吃,一起吧!”
朱雀心一動,麵上仍要推辭一番,就說道:“這多不好意思啊!”
誰知雲玄洛聽了,幹脆開口說道:“本王也隻是隨口說說,你要真覺得不好意思,那就算了。”
朱雀連忙輕啟朱唇,略帶殤然:“王爺誤會奴婢的意思了,奴婢是覺得王爺宅心仁厚,即便對待奴婢也能不分尊卑,奴婢是欣喜過望,所以才會語無倫次,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朱雀說的分外誠摯,隻差沒有拉著雲玄洛的衣袖表決心了!她今天受邀去恭王爺家吃飯!多和雲玄洛接觸也是好的,至少他對雲國,對雲煥是什麼態度,她也好觀察深入探查一番,若真有叛亂之心,也好早作打算。
“走吧!”雲玄洛看了朱雀一眼,抬步向前走去。
此乃兩人初見,雲玄洛很快就回到戰場上去了,緊接著朱雀女扮男裝小小年紀便狀元袍加身,皇上知道後反而不怪罪,反而當著文武百官的麵賜予她為雲國第一女狀元,到了第二年,她隨雲煥出征,諸葛之名威震天下。
再見雲玄洛已是一年之後了,她和雲煥凱旋而歸,雲玄洛班師回朝,皇上設宴款待群臣。
她不喜人多場合,便讓雲煥尋借口稱病不去,雲煥無奈,隻說會早些回來看她。
夕陽的餘暉給雲宮鑲嵌了一層耀眼的金邊,路過舞樓時,不由心思一動,走了上去。
她聽說月色下的舞樓景致千變萬化,較之白日別有一番洞天,心思自是起了漣漪之波。
穿過蝠池,然後進了蝠廳,待走出廳外,便可見盤旋而上的梯階,直通二樓大舞台,上麵輕紗飄揚,吸引著她的目光,她見夜色漸昏,隻有燭光輝映,便大膽的走了上去。
到了上麵,仿佛置身於人間仙境,微風帶動著輕紗肆意飛揚,她穿梭其中,看著燭光下自己的身影倒映在白紗上,勾勒出淺薄的一道人影來。
美景入目越發能夠激起她的興致,她暗歎雲煥不在這裏,娘親無法入宮,忍不住又碎碎念了一會兒,心中悔恨的很。
地板上很光滑幹淨,她便躺在輕紗中,心想這倒是個隱蔽的好地方!至少沒人知道她在哪兒,若是雲煥尋她,隻怕要白跑一趟了,想著竟不由低低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