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景此景,忽然想起屈原的《湘夫人》,不禁輕聲唱道:“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嫋嫋兮秋風,洞庭波兮木葉下。白了兮騁望,與佳期兮夕張。鳥萃兮蘋中?罾何為兮木上?沅有芷兮澧有蘭,思公子兮未敢言。荒忽兮遠望,觀流水兮潺了。麋何食兮庭中?蛟何為兮水裔?朝馳餘馬兮江皋,夕濟兮西了。聞佳人兮召予,將騰駕兮偕逝。築室兮水中,葺之兮荷蓋。蓀壁兮紫壇,了芳椒兮成堂。桂棟兮蘭了,辛夷楣兮藥房。罔薜荔兮為帷……”
她的歌聲突兀的停在了那裏,隻因為她以為不會被人打擾的地方竟然意外的出現了一位男子!
此人自是雲玄洛。
雲玄洛清新俊逸,身穿長襦,她怔怔的躺在地上,就那麼呆呆的看著他,一時忘了該怎麼反應!
“你打算一直這麼躺下去嗎?”低低的笑聲逸出雲玄洛的唇瓣,他輕輕地微笑,幽灩的眸光如飛雪,投落於她的身上。
被那柔灩的眸光掠過,朱雀心中一怔,凝神看去,雲玄洛眉目間隱隱透著清雅之質,神情閑雅,似醉非醉的墨瞳,靜靜的看著她。
雲玄洛見她這樣,又輕輕的笑了。
她回過神來,連忙站起身來,作勢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雲玄洛在看到她的動作時,笑了起來,雅俊中透著沉穩,笑聲中滿是溫和。
朱雀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淺笑又揚起:“王爺金安,奴婢讓您見笑了。”
感到她的氣悶,雲玄洛嘴角浮現淡淡的笑,開口道:“唱的很好聽。”
“多謝王爺謬讚。”她一時隻想到說這個。
雲玄洛大概沒有見過有人這麼厚臉皮的接受謝意,低掩的眉睫微微一挑,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來。
朱雀略顯尷尬,拳頭抵在唇邊微微咳嗽著,繼而說道:“奴婢的意思是說多謝王爺誇讚!”
朱雀心裏很懊悔,剛才她純屬鬼哭狼嚎,要知道有人過來,決計不會這麼丟人。
雲玄洛靜靜的看著朱雀,斯文雅俊的臉上緩緩浮起一抹笑容,平靜的語氣沒有起伏:“本王以為女子通常都喜歡唱《湘君》,第一次聽女子唱《湘夫人》倒覺得很稀奇!”
朱雀不禁展露出了麗容顏,緩緩綻放出嫣然笑意:“奴婢閑來無事,所以才會哼唱了幾句,倒讓王爺見笑了!”
雲玄洛含笑的看著她,凜銳之色凝於眸中,語氣卻顯得溫柔繾綣,溫聲說道:“你唱得很好!”
她心思急轉,唇瓣揚起一抹笑花,開口道:“是王爺懂得欣賞!”她幹脆禮尚往來,回誇過去!
“你這丫頭,說話倒是很有趣!”雲玄洛緩緩地抬眼,凝眸,深不見底,深不可測。
朱雀嫵媚一笑,梨渦輕陷,“說奴婢有趣的,王爺並非第一人!”
雲玄洛笑意肆起:“那第一人是誰?”
“太子雲煥!”
雲玄洛的臉色變了,目光淩厲而複雜,較之以前深沉晦澀了很多。
就如同他現今一樣,冷冷的看著她,眼裏的光和熱好像都被吸走了一般,有些複雜,有些銳利,有些肆無忌憚。
兩人如今身份敵對,再見均是冷寂肅殺之氣縈繞,目光殺氣騰騰,氣氛也就這般沉寂了下來。
雲玄洛沒有久呆,臨近午時的時候,昭陽宮的內侍來尋,說是貴妃娘娘不知是何緣故,忽然間胃脘當心劇痛無比,太醫已經過去了,請皇上趕緊過去瞧瞧!
貴妃娘娘乃夏國亡國公主青黛,朱雀聽了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