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小施負傷臥在病床,她受的大致是一些皮外傷,隻是在遇敵對抗的時候,幾乎耗盡了體能。
遲安坐在她的床前,默默看著她安詳地休息,仿佛一個嬰兒,沉睡地很深。偶爾手指緊張地抽動幾下,夢裏還在戰鬥。
遲安浮起關愛的笑意,他伸手過去,溫柔地將其握住。小施的手柔綿溫暖,給人一種嗬護。遲安靜靜地握著,心裏暖洋流淌。
小施睜開了一半眼,眼前的男孩使她由衷投以微笑。她感受到了遲安的手,輕輕動了動,遲安作為回應,也稍加握力,二人因此會心一笑,此刻語言盡顯蒼白。
遲安溫和地問:“好些了嗎?”
小施柔情道:“好多了。”
“戴教授,有下落嗎?”小施想到當務之急。
遲安努了努嘴,“還沒有,我們的人還在找。”
“米雅呢?”
“夜鷹大廈,應該在做調查記錄。”遲安說。
小施歎了歎氣,“才剛來國澤,就不斷遇上壞事,我倒挺同情她。”
“都是命吧。”
“這麼久了,才發現你是宿命論者。”
“也不全是。”遲安說,“針對於某些情況。”
“比如呢?”小施問。
“我從小就對父親沒有記憶,我覺得這就是命運。”
小施笑笑,她清楚,遲安真實的軟肋。
遲安這時問:“當時你怎麼在戴教授的住處?”
小施這時候已經坐起來,枕著棉枕靠在床頭。
她說:“申屠教官通知我去戴教授那取些資料,到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我特意留心地推門進去,發現我們的人已經全部殉難,這時候是米雅在呼救,我循著米雅喊聲的方向跑過去,剛一推門,就掉入迷幻世界。”
遲安吃了一驚,“迷幻世界?”
“嗯,我也是早上才知道,你昨晚回家也遇見了迷幻術師。”
遲安點點頭,“嗯。之後呢?”
小施停頓幾秒,整理回憶的思路,她接著說:“我看見眼前一排的外籍術師,以及被架走的米雅,但是沒有發現戴教授;我當時沒多想,就想先把米雅救下來,就開始和他們對抗了。”
“總之打得非常激烈,過程困難極了,慶幸的是能量監控協會的人及時趕到,他們放棄了米雅,擊傷我之後就跑了。”
遲安離開位置,他踱到窗前,看著不遠花園裏樹木,腦子卻在飛速地運轉。
陣營?離開陣營?
遲安的腦海裏忽然閃出那個夢境中影子的話。他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駭了一跳。不知道為何想到了這裏,隻是越來越發覺,自己一直置身的地方忽然變了味道,不再那麼純粹,但卻又找不出缺失的地方。
戴教授,他身上究竟會背負什麼,讓那些人不惜付出引發異能族類戰爭的風險。
申屠皇,這個他多年敬仰的教官,卻在他越發成長的過程裏,意識到了其沉重之下的隱匿。一種什麼樣的掩飾?
戴哲下落不明,會去哪裏呢?
遲安此刻的腦子裏一團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