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篇:無法表達(1 / 2)

中鄉縣有一個偏僻的窮鄉,名叫金橋鄉,離縣城有一百多裏,交通落後,經濟不發達,這裏山多地少,農民文化素質也不高,農業結構沒有得到很好的調整,大多數農民還是沿襲“稻穀+紅薯”為耕作方式,因而,他們一年的純收入屈指可數。為了生計,年輕力壯的農民,包括婦女,春節前後紛紛南下,到廣東打工。隻要運氣好,打工的收入遠遠超出在家務農的收入,有的全家出動,將田土讓給他人耕作,這樣,收入會更多一些,會減少家裏負擔,免得心掛兩頭。

金橋鄉上嶺村是鄉中的貧困村,村裏離鄉政府二十多裏路,村裏出門就是山,還要提心吊膽地繞過水庫,坡連著坡,這裏的大齡青年找婆娘難,難於蜀道上青天,該地有民謠稱:上嶺村裏有三多,石頭、紅薯和光棍;城裏伢子找對象,輕輕鬆鬆進洞房;上嶺光棍找婆娘,找得父急娘心傷。

上嶺村有這樣一戶人家,父親成林年近60歲,母親竹秀56歲,竹秀有一個聾啞兒子,名叫建設,他今年36歲,4歲多時,由於高度發燒,沒有及時進行有效治療,最後燒成了啞吧。成林兩口子,後來絞盡腦汁,又是請民間神醫,又是燒香拜佛,無奈:鐵樹不能開花,啞吧不能說話。建設從小長得白白胖胖,逗人喜愛,遺憾的是成了終身殘疾。好不容易把建設帶大成人,卻讓父母又背上了一個心病,啞吧也想“性福”,殊不知,上嶺村健康的男青年找婆娘都要費九牛二虎之力,有好幾個還是拿在外打工掙得錢買來的妻子,有一些頭腦活絡的則在外麵打工時,甜言蜜語以“生米煮成熟飯”之招,娶上婆娘的,但這樣的人一直在廣東打工,怕婆娘識出“廬山真麵目”。

2001年成林將全家人帶到雲南思茅,他在那裏拾破爛為生,建設在城裏一個小街上擺攤修理單車、補鞋、配鎖匙,小兒子給人殺豬賣肉,竹秀長年患氣管炎,心髒病,在家裏煮煮飯而已。一家人勤奮勞動,一天收入有四五十元。啞吧在爸爸麵前脾氣大,掙到的錢不想交公,要自己存起來。爸爸再三做手勢說也說服不了他。他伸出兩個大拇指,並排在一起,嘴裏哇啦哇啦,他媽媽最懂建設的啞語,媽媽說,建設留著錢,去找婆娘。

啞吧不會講話,怎麼去交往認識女性呢?哪家女孩,即使是離異、喪偶的婦人,也不會自投羅網去跟啞吧“談情說愛”。成林日思夜想,傷透了腦筋,男大當婚,啞吧找婆娘的心情蠻迫切,做父親的不幫兒子誰來幫呢?

於是,成林在拾破爛收廢品時,又多了個心眼,留心打聽有沒有合適的女性,願當他的兒媳婦。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在景洪一個與緬甸搭界的山寨裏,他打聽到一個十八歲的女青年,名叫紅妹,她雖隻十八歲,但已出嫁,生育了一個男孩,孩子四個月大了,據說他丈夫在金三角吸毒、販毒,被人打死了。成林故意與紅妹拉家常,探思想,問她願不願意嫁到中鄉去,紅妹當時十分憂鬱,沒有明確答複。

隻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經過十多次的上門做工作,紅妹願意隨成林去相親。這天晚上,他讓小兒子到街上買來了好菜,還有百事可樂,自己動手掌鍋,菜煮得有雲南口味,專門宴請紅妹。吃了飯,竹秀陪紅妹聊天,一直聊到夜晚十點,啞吧坐在紅妹對麵專心“聽”。他想說,竹秀就用眼光示意,莫讓他胡說,竹秀將200元大鈔,塞到紅妹衣袋裏,然後叫她到裏屋去睡。

翌日零時,啞吧躡手躡腳地爬到了紅妹的床上,紅妹喝多了酒,睡得很沉,啞吧將她的衣服解開了,睡到了她的身上,她才感覺過來,紅妹身單力薄,哪能抵得住啞巴的折騰,隻好“俯首稱臣”。

啞巴得到了滿足,他早晨起來打手勢說,讓爸爸將紅妹留下來,不要走了。

紅妹家庭貧困,父親早年去世了,母親60多歲,兩個哥哥沒有成親,家裏住的是茅草房,吃的是玉米飯。成林對她講,隻要她安心在家,給啞吧當妻子,他保證讓她過上好日子,明天就給她母親送5000元禮金。後來紅妹同意與啞吧同居,一年後,生下了個寶貝兒子,樂得建設無法形容。

為了使紅妹徹底安心,成林特意又轉了個地方,換了個環境,他擔心繼續留在雲南,夜長夢多,一怕紅妹前夫家人找上門來,雖然她並沒有登記扯證,但好漢難打“地頭蛇”;二怕紅妹在思茅太熟悉了,若是不安好心的人盯上了她,她就會心生邪念,溜之跑也。所以2004年大年之前,他舉家遷徙到中鄉城裏,租住外甥女家裏房子,啞吧繼續擺攤,紅妹在家裏做家務事帶小孩,有空了就給市場上的老板幹點加工貨,成林仍然在街上拾垃圾、收破爛,一家人相處平安,紅妹好似有心紮根,她將孩子帶得很好,對婆婆有孝心,與啞吧的溝通在加深,凡是啞吧做的手勢,她都心領神會。

2005年清明節前兩天,外甥女家又來了一位親戚,這親戚恰好是成林本鄉人,該人30歲左右,男性,臉黑不溜秋,還長滿了青春豆子,一雙小眼睛,骨碌骨碌轉,一看上去便知是個二流子,是個吃閑飯的“爛崽”。外甥女說,他叫晚伢子。十多歲就在外麵跑江湖了,近五年都在雲南混,他誇海口講是在雲南做生意,她才不信呢。成林對晚伢子的到來,大感不妙,他向人調查,終於對晚伢子其人了解了八九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