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原來這種感覺,就是所說的單戀麼。這感情的旅途分明才剛剛開始,我卻已覺得曆經了幾個世紀,就快要熬不下去。我多麼希望我在痛的時候,你也會感到難過,哪怕隻有一點點。‖
有人說,性就是一件高尚卻又庸俗的事情。
相愛的人通過這樣的實踐,升華得到更高更深的愛情。不相愛的人通過這樣的愉悅,滿足自己空虛的渴望。
嘉禕隻覺得身下火辣辣的疼。他望著躺在一邊的男人,忽然很想問他些什麼。
他開口喊了一聲:“小拆。”
男人悶悶地偏過頭來,低聲問:“你在喊誰?”
嘉禕得意地笑了,“喊你啊。小拆——我給你取的。”
男人愣住。
剛才在做-愛的時候,就聽到他喊了兩聲這個名字。還以為他在喊別人,心裏還有些不爽快。
嘉禕伸手摟住曾柝的頸項,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的,向著他懷裏蹭了蹭,孩子氣的說:“……喜歡你。”
男人怔了怔,沒有說什麼。
他好像不喜歡這樣的親近,沒多久就拉開嘉禕的手,起身向浴室走去。
看著曾柝的背影,嘉禕有一種衝動,忽然很想問他:小拆,我說我喜歡你,你呢……喜不喜歡我?……喜歡男人的話,我不行嗎?
可是轉念一想,又把話咽了下去。
還是不問了,我也不要聽你說出來的那個答案。
如果你不說出來的話,我們大概可以努力維持現在的這個狀態。
“浴巾,可以用嗎?”等曾柝衝澡出來,嘉禕站在他麵前問道。
知道男人有潔癖,這些還是問清楚的好,免得惹他不高興。
“架子上那條。”
“唔,謝謝。”其實,走路都覺得有些困難,因為很疼。但卻努力做出不讓他察覺的樣子,泰然地帶上了浴室門。
他在鏡子裏看到自己的臉。
脖子上有曾柝留下的一個淺淺的吻痕,在顯眼的耳朵根的地方。
明明是愛人之間才會有的親昵,卻怎樣也不敢去問男人的心意。就好像一個一說就破滅的秘密。
嘉禕擦著頭發走出來的時候,見到房間裏的曾柝正從櫥櫃裏拿第二床床被。
“怎麼了?”
“你可以睡在這裏,我去隔壁。”
“……”
“我隻是不習慣……”
嘉禕笑了,和任何一次打馬虎眼時的一樣,“沒事啦,我去隔壁睡~”他從曾柝手裏搶過被子來,“你這個床太硬,我不喜歡,我去隔壁……那,晚安!”
天知道他笑得多尷尬。
那是一間簡單裝修了的客房。與曾柝的臥室僅僅一牆之隔。
他想到曾柝沒有表情的臉,‘我隻是不習慣……’嘉禕苦笑了一下,安慰自己他不是厭惡,不是嫌棄,他隻是不習慣。
還沒有幹透的頭發,無暇顧及。
一頭倒在床上,似乎還能聽到隔壁男人走動時發出的輕微聲音。
他可以聽到他的一切動靜,唯獨觸碰不到。
分明隻是一牆之隔,天涯咫尺,卻又似遠在天邊。
……
迷迷糊糊的睡至半夜,卻被該死的膽結石疼地醒過來。
大概是凍著的,又或許是因為做地太猛。嘉禕裹著被子,疼得額頭冒汗。實在受不住的時候,悄悄起身,想要去廚房倒一杯熱水。
走出房間,他向左邁了幾步就是曾柝的臥室,房門緊閉。他捂著肚子,站在曾柝門前定定地站了一會,聽不到裏麵的一絲動靜——這個時候,任誰都該在熟睡吧。
赤腳站在沒有一絲灰塵的木質地板上,絲絲涼意從腳底心直竄上去,身上就感到愈加的冷。
走進廚房裏,從架上取下一隻倒扣的白色瓷杯,卻因為一時的手滑而掉落在地上。
瓷器落在地麵上,即刻碎裂開來。尖銳的聲響在寂靜的深夜裏更顯刺耳。
嘉禕心慌地望著一地碎片,回頭看曾柝緊閉的房門。
低身下去正欲收拾,果真聽到那房門被打開,男人拖著鞋子從臥室走出來。
“什麼東西?”他冰冷的聲音透過淩晨的溫度直進心底。
嘉禕扭過頭去,一臉歉意,“……對不起吵醒你了。我想起來倒水喝,不小心打碎杯子了……”
曾柝打開客廳邊的壁燈,走近過來,看到光腳站在廚房裏的人,皺眉道:“穿拖鞋再進來。”
“哦……”他已經無暇顧及疼痛,隻應他的話,乖乖側身從廚房退出來。
直到嘉禕讓開,才看清一地的瓷片,曾柝頓時又冷了半截語氣:“你哪拿的杯子?”
嘉禕伸手指指那邊的架子,又被曾柝一句話問回來:“幹淨的玻璃杯都在灶台上,你去拿架子上的杯子幹什麼?”
猛然想起,大概是因為自己亂拿了杯子,惹得潔癖的男人不高興,嘉禕急於補救:“我沒看到……我明天給你去買個新的,一模一樣的!”
“不用了。”曾柝背對著他,開始處理地上的碎片。
“沒事的,一個杯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