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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群中,聽到有人呼喊你的名字,我立刻敏感地去找聲音的方向。我想,不論是什麼時候,如果有人叫你的名字,我總會第一個回頭。‖

一覺睡醒,已是中午。嘉禕睜開眼,望著雪白的天花板,腦海中隻浮現小拆的臉——那張就好像白板一樣的臉。

果真啊,昨天他回去之後也沒有再打電話過來。嘉禕看了看手機,並沒有發現自己錯過了未接來電。他對著鏡子,拚了命的狠狠刷著自己的一排門牙,用力的程度使得牙膏沫子都飛濺了兩滴到玻璃上。看到之後,他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擦去了。當洗臉時,有水濺到盥洗台上的時候,他也下意識地拿抹布急急地擦幹。最後,他有些懊惱地把抹布丟到角落裏去,心想著:如果不是那麼喜歡他的話,那些難過和傷心就都不會有了。無奈覺得不解恨,於是嘉禕衝上去又在那抹布上狠狠踩了兩腳:死小拆!讓你仗著我喜歡你欺負人!!

“喂喂,抹布跟你沒仇吧?”林吉吉正靠在衛生間的門邊。

嘉禕默默哼了一聲,走出來,“有東西吃沒,好餓。”

“切,睡到大中午的,我還以為你的胃都麻木了呢。”林吉吉跟在他後麵,手上撕著一片切片麵包吃,“麵包和咖啡在廚房裏,喔還有牛奶。”

嘉禕拿著吃的坐到餐桌前,下一秒林吉吉就在他對麵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喂,小拆昨天去找你了?”

“誰讓你告訴他我在1924了麼,惹麻煩。”

麵對嘉禕似是怨恨卻又不是怨恨的眼神,林吉吉無辜地申辯:“喂我可沒有說出來,是他自己找去的。”解決完手上的麵包之後,林吉吉整個人都幾乎要湊過來,“那後來呢?……怎麼,惹你生氣了?”

“後來,他回去了啊。”

“你把人家罵回去啦?”

“……”嘉禕有時候有些怨恨林吉吉的敏感,因為她總是一說就中,靈驗的像什麼一樣。

“嘖嘖嘖,”林吉吉怪裏怪氣,不知道是感歎什麼,隨後又說:“對了,晚上陪我去新天地倒數吧。”

“為什麼?”

“沒為什麼啊,你要不要去嘛。”

“不要。”直接幹脆。

“傅嘉禕同學,拜托你你友愛一下同學好不好……”

嘉禕瞥她一眼,“幹嘛?鄭易則呢,死掉啦?”

“嘿嘿,這不是他沒空嘛,我一個人去好無聊喔,你當陪我吃飯咯。”

嘉禕白了她一眼,“你男人沒空,想到我了?好死不死……”其實他心裏正回想著那時和小拆的約定,原本還說好了今天要一起過的。可是……一想到昨天,他就打不起什麼精神,瞄了一眼手邊的手機,“……好啦,陪你去了。”

“那說定了喔,晚上七點在新天地寶萊納門口見好了。”

“寶萊納?”嘉禕瞪大了眼睛,一副“你錢多的沒地方花嗎”的疑問。

“是啊,請你吃飯啊。”

“那一起出門不就好了嗎?”

“不行誒,等會兒老同學約我出去呢。”

……還真是大小姐。嘉禕可憐兮兮地想:這麼多人約你,還來找我幹嘛呢,“好啦,那到時候見吧……”

林吉吉笑地跟朵花似的,見嘉禕專心地吃著麵包,她摸過手機來,偷偷編了兩條短信。

一條寫著:親愛的,一會兒記得在樓下等我,不要遲到喔。

另一條寫著:搞定了。7點。寶萊納。

當然,是傳給不同的號碼。

發著呆的嘉禕終於以龜速把早餐解決掉。

他想著裝修店鋪的水泥匠師傅今天放假了,後麵元旦的三天也不幹活。既然不去店裏,那這一個下午該怎樣消磨。

沒過多久,林吉吉就出門了。

嘉禕一個人在家,就更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來打發時間了——除了想那個人。

看了整整一個下午的DVD,好死不死地賴到了六點。

嘉禕換好衣服出門。到新天地寶萊納的時候,比預計時間早了半個小時。

在門口轉了一圈。期間聽到嘈雜的人流中有人呼喊著一個酷似曾柝的名字。嘉禕下意識地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過去,發現也隻是一場他人的相會而已。

在寶萊納裏找了一個還算別致的位置坐下來後,嘉禕給林吉吉送了一條短信,說:我早到了,來了就進來吧。

店內有些嘈雜。店外排著幾張巴伐利亞式的長椅,有人坐在那裏聊天喝酒狂歡。還有來自德國的外國友人,一邊說著生硬的德語,一邊品嚐家鄉的味道。

熱鬧,果真都是別人的。

菜單上的菜式齊全,從冷肉拚盤到巴伐利亞肉腸拚盤,或是德國烤豬肘,滿滿的日耳曼氣息。知道黑啤是特色,所以當服務員上前詢問的時候,理所當然似的先要了一杯黑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