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吉吉一直都沒有回短信。雖然離約定的七點還有些時間,無聊的要命的嘉禕正躊躇著要不要給她打一個電話,他忽然看到那人推門而入。男人搜尋的目光準確無誤的落在他身上的時候,嘉禕忽然什麼都明白了,心裏隻好咬牙切齒地記恨:吉吉你又出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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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飛翔,永遠相伴。多麼希望,你能是我勇敢的伊卡蘭,吐魯克。‖
晚上的寶萊納,有樂隊表演,也有歌手站台唱著經典的德國老歌。
從曾柝推門進來,直到他在自己麵前坐下,這個過程不過隻是幾十秒的時間而已。在這期間,嘉禕的腦子卻是以出奇的速度運轉著:如果他好好開口,好好解釋的話,我也不該壞脾氣對他。心平氣和地談一談,然後,就可以原諒他了吧……
而他也終於發現了讓小拆主動開口說話的招數——大概是因為今天的小拆多半帶著些抱歉而來,所以隻要自己忍得住,他自會主動開口,雖然他並不習慣這麼做。
“來多久了?”男人以這樣無關痛癢卻又體現關心的爛問題打破眼前的僵局。
“喔,剛到。”
“……”曾柝沉默了一陣,又問:“昨晚,幾點回去的。”
知道他不擅長搭話,仿佛舌頭都要打結。看著不自在的他,嘉禕心裏覺得好笑,板著臉喝黑啤,“不記得了。”
他讀懂了男人的放低姿態,也看懂了他的心思。其實,在看到小拆走近餐廳的那一刻,嘉禕心裏的氣早消了大半。不過,即便如此,小拆仍欠他一個解釋。
一頓飯吃地出奇的快。大概是因為都不在動嘴說話的緣故,盤裏的烤雞沒多久就被掃蕩幹淨。1L的黑啤杯子重重地,喝完最後一口,爽快淋漓。
曾柝買了單之後,悶悶地問:“要去廣場等倒數?”
“可是離12點還有好久喔。”嘉禕好奇著,小拆該怎樣來解釋昨晚他給出的那些質問。雖然,那些似乎已經不怎麼重要了。
當被小拆一聲不響地領到新天地電影院前的時候,雖然高興,卻還是忍不住在心裏數落他:招數真爛!
眼下最熱門的大片,在開場二十分鍾前,幸運地搶到了剩餘不多的座位中的兩個。看著電影票上印著的最後一排的座位,嘉禕不爽地努努嘴,“好靠後……”
科幻動作大片。善良勇敢的納威族人為保護自己的星球而與貪婪的人類展開的一場鬥爭。綠色坐騎伊卡蘭和紅色吐魯克載著主人公沿著岩壁垂直而下飛翔,磅礴而自由。奇妙叢林中像降落傘一樣旋轉飄移的生物、一碰就會收縮的橙紅螺旋草、聖潔的靈魂樹……都是比人類更懂得包容的植物的靈魂。
一次飛翔,永遠相伴。
看到異常凶猛,但一經馴服就無比忠誠的伊卡蘭,嘉禕忽然笑著想起自己很小時候的夢想。也就是類似於這樣,擁有一隻帥氣而忠誠的坐騎馳騁天下,就像英雄一樣。
看到動情之處,嘉禕並無意識自己的擱在扶手上的右手已被小拆握住。等到發現的時候,他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歪過頭去瞄了一眼小拆的動靜:男人似乎很從容,麵部的表情也再正常不過,他的眼睛隻是認真地盯著熒幕,並無意識到嘉禕的窺視。
拉住我的手這樣的事,他從來沒有過……僅僅是這樣,居然就覺得這麼開心。真是沒有出息……嘉禕咬咬嘴唇,不甘心自己的沒有把持。
可是心髒卻真的一直在猛跳,總覺得被緊握住的右手會泄露了天機。
“……小拆。”黑暗中,他小聲地喊了一聲。
曾柝沒有說話,隻是疑問地轉過頭來看他。
四目相對的時候,就仿佛心事被看穿一樣緊張:“沒,沒事!”當意識到男人的目光並沒有挪開的時候,忍不住低聲吼了起來,“……誒你看屁啦!”
他好像是笑了。嘉禕一個緊張,甚至以為小拆要吻他。一想到這個念頭,便立馬燒到耳朵根。
曾柝確實是笑了,隻是他的目光又規規矩矩地回到了熒幕上而已。
嘉禕原來還暗自竊喜著,放映廳裏那麼暗,他應該看不到自己不爭氣地臉紅了才對。可他卻忘記了,小拆2.0/2.0的絕對標準視力,讓他的夜視力也好的理所當然。
長達兩個半小時的電影結束之後,已是即將零點。
滿足之餘,忽然意識到男人對於自己昨天發飆的事還是閉口不提。
死小拆,你可別想就這樣隨便哄哄我就完事了,好歹我還是個有腦子的人。想蒙混過關?門兒都沒有!
嘉禕理了理頭緒,努力不要被小拆帶著走。
其實,對他而言,那就像一個漩渦一樣,一被帶入,就隻能隨著他的流向,越陷越深。
我到底是什麼時候掉進“小拆漩渦”裏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