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溫暖的手心貼著他覺得疼痛的肚子,說著要是疼地不行,就喊醒他。難以想象這是他難得的溫柔,仿佛自己身處夢境。‖

爬上小拆的床睡覺的時候,已經接近淩晨兩點。居然折騰了這麼久……但嘉禕心裏還是覺得舒坦,暗自期望著這新的一年,一定會很好很好,可不能辜負了這個這麼美好的第一天。

“新年快樂,小拆。”他側向小拆,望著他說。

曾柝閉著眼,平躺在床上,離嘉禕那麼近那麼近,呼吸平緩,“睡覺,港督。”

……

寶萊納的芝士烤腸很美味,不自覺就吃多了。

消化不良的不適感覺,終於在淩晨徹底爆發。起初還隻是腸胃不舒服,淩晨四點的時候終於轉移為到膽囊上。其實是早有預感的,要是在平時,嘉禕鐵定嚼兩片消食片,頂多再吃一顆清膽膠囊就乖乖上床去了。可是,麵對那樣的小拆……他又怎麼可能甘心乖乖吃藥睡覺。

曾柝睡地很安穩。

嘉禕在黑暗裏就這樣望著他,看了很久。最後伸手攬住他,又向他靠近了一些。不知道蜷著睡了多久,隻想著熬一會,再熬一會,就快天亮了……迷迷糊糊的時候,感到身邊的人動了動——他好像醒了。

嘉禕閉著眼睛沒吱聲,隻感覺男人的手在自己的額頭上摸了摸,原來有汗。之後,耳邊就都是小拆低低的聲音了,“喂,喂。”

因為疼,所以眉頭都打起結,嘉禕自己不知道。又或許,這麼幾年裏,他已經習慣了半夜被自己那不爭氣地膽囊反複折騰的感覺。

“傅嘉禕,你醒醒。”

睜開眼睛來,看到小拆直著半個身子瞅著他。緊張兮兮的神情,忽然讓嘉禕有點莫名的高興。

“你哪疼沒有?”怎麼冒汗冒成這樣。那是慣有的,醫生的詢問姿態。“膽麼?”

想要開口的時候發現口幹舌燥的,所以隻是點了點頭。

曾柝“嘖”了一聲,翻身下床。

沒過一會,男人又進屋來。打開床頭的小燈,在床邊的矮櫃上放下水杯和藥片,“起來。”

嘉禕的腦袋有點昏昏沉沉,聽到曾柝喊他起來,就乖乖掀開被子準備下床。

“傅嘉禕,你幹什麼。”曾柝見他要下床,連忙走過去,讓他坐在床上,把被子重新替他裹上。大冬天的你穿著睡衣鑽出來準備幹什麼?

看小拆用眼神責備他,嘉禕“喔喔”反應過來。接過男人遞過來的藥丸,放心地吞進去。喝水的時候,瞄著一眼麵前的小拆,心裏嘀咕著:你不是也穿著睡衣嗎,你難道就不冷嗎……

杯子裏的熱水是不燙不涼剛剛好的溫度。他還當是小拆的本事那麼大,滾燙的開水和涼水可以兌到恰好的溫度,卻不知是男人親自試過才放心給他端過來的。

吃過藥之後,看曾柝走出房間不知道去幹嘛,就自己躺了下來。

男人再走進來的時候,手裏帶著一條毛巾。看嘉禕自說自話躺了下去,便又說:“傅嘉禕我讓你躺下去了沒有。”

被子下隻剩下一雙眼睛露在外麵,無辜地眨了眨,又爬了起來。

“擦臉。”

“喔。”嘉禕接過熱毛巾,在額頭、臉頰上抹了一把之後,又遞還過去。

“……”曾柝的眉頭微微皺了皺,接過毛巾之後又在嘉禕脖頸上仔細擦了一遍,“可以了。”

沒過多久,就感覺男人在他身邊躺下來。關上床頭的燈之後,淩晨的房間已經不再像夜晚時的那麼黑。窗簾後麵若隱若現的絲絲晨光,讓嘉禕可以把小拆看地清清楚楚。

“小拆,幾點了?”

“還早。”

看到曾柝重新閉上眼睛,嘉禕便側過身子背對他,準備睡覺。

曾柝做什麼都是認認真真,潔癖讓他的生活嚴謹而規律。自從和他相處以來,嘉禕發現了許多男人約定俗成的習慣。比如說,他睡覺一向都是平躺著的,是不壓迫任何內髒的健康姿勢;又比如,他錢包裏的紙幣都是整整齊齊的,連頭像的擺放方向都是一致的……這樣的個性,讓他顯得十分執著。

雖然疼痛還在,可剛才的一杯水熱和藥丸,已經讓情況好了許多。

知道小拆就在自己的背後,所以很安心。

嘉禕閉上眼睛,挪了挪身子,換了一種更舒服的睡姿。剛剛安定下來,卻落入了一個並不陌生的懷抱。嘉禕瞬間睜開了眼睛。有手搭在他的肚子上,安慰似的揉了揉。他知道那是小拆,身體僵硬地不敢挪動一絲一毫。

曾柝並沒有睜開眼,仍用他最平淡的語調說著:“疼了就叫醒我。”

嘉禕原本弓著的身體更加得蜷縮起來,於是就更加縮進了小拆的懷抱裏。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嘉禕猛地在自己的臉上拍了兩下,惹得原本安穩閉著眼睛的男人在他身後“嘖”的一聲,問:“你幹什麼?”

臉上會痛誒……他不出聲,但是卻咧開嘴笑了起來,痛好像也一並忘記了。

搭著柔軟枕頭的腦袋搖了搖,說著沒事。

50

‖人在愛裏,並不是不能清醒自持。隻是,是甘願跟著對方的步伐走而已。因為愛他,所以願意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