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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闊無比的輝騰錫勒,她聽到了這輩子最動聽的話:習慣惹你生氣,習慣事後道歉,習慣被你遷就,習慣被你原諒,可卻沒有習慣見不到你。‖

性事過後,嘉禕閉著眼躺在曾柝身邊。呼吸起伏,緩慢而清晰。

曾柝在床頭靠了一會,起身走進浴室。

等到再回到床上的時候,嘉禕睜開眼睛望望他,翻了個身。

“怎麼不睡?”男人替他拉好了被子,坐在床頭。

藏不住什麼心事的人認真地說:“唔沒什麼,隻是聽吉吉說在和鄭易則鬧分手。”

“嗯。”曾柝似有似無地應了一聲。別人的閑事,他向來無心關心。

“鄭易則有跟你提起過嗎?”

曾柝搖了搖頭,“好了,睡覺。”

躺下來之後,卻聽嘉禕仍在嘀咕:“……鄭易則好像很在意吉吉以前的事。”

說的大概也就是以前的男友和墮胎的事,雖然並沒有明講,可曾柝已然聽得明白。

“如果是喜歡的話,不應該可以包容那個人的一切,包括他的過去嗎。”

“嗯。”曾柝側過頭去,看著表情認真的嘉禕,“你想說什麼?”

嘉禕搖搖頭,伸手抱住男人,“隻是覺得可惜而已。”明明是相互喜歡的人,卻要為那些不值得的事而爭吵。

“你不是也很在意麼?”曾柝閉著眼說。

“什麼……?”嘉禕歪歪腦袋,楞了半天之後恍然明白小拆是故意笑他之前在意謝子鳴的事。

“那怎麼一樣……”嘉禕咕噥起來,嫉妒歸嫉妒……我什麼時候不相信你了?“噯,小拆,如果是我呢?如果我以前殺過人放過火,有過很多不好的前科,是個做過傷天害理的事的壞人,你現在還會喜歡我嗎?”

曾柝閉著的眼睛仍舊沒有睜開,睫毛也一動不動伏在眼線上,安靜得不像話。

半餉,他說:“那就為我變成好人。”

嘉禕嘿嘿笑了兩聲,眯著眼笑了。

男人低低沉沉的聲音又響起來:“別傻笑,睡覺。”帶著笑意。

……

幾天之後,林吉吉空洞著眼睛說和鄭易則分了手。

她的那雙好看的眼睛,已然流不出一滴眼淚。那些傷心與絕望,早就不知道流到哪裏去了。為什麼,總是沒有人認真地心疼過自己。

相愛到分手,好像已經成為了唯一的出路。

“我辭職了,想一個人出去轉轉,”林吉吉盤腿坐在沙發上,傷心之後隻有一臉的憔悴,“想去內蒙看看,已經定了票了。打算玩一陣子再回來。”

吉吉的離開十分倉促,但卻堅決。

她向來不是會輕易改變自己決定的人,嘉禕很清楚。也正因為這樣,他放棄了勸說。

或許,離開這裏到另一個地方,在回憶被翻新之後,從前的傷口自然會結痂,到那時候,或許就不會再覺得痛了。

可離開後的吉吉,不知道鄭易則如何瘋狂地找過她。

起初,嘉禕每天都不知道要接到多少個鄭易則的電話,頻繁到連曾柝都忍不住發話。

最後,嘉禕隻能無奈地告知他:吉吉一個人去內蒙了。

——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會像馬達那樣找我嗎?

——我會。

曾經對《蘇州河》的這句對白嗤之以鼻。彼時嘲笑電影裏的周迅演繹地矯情,如今自己卻也真的會後悔,會想要不顧一切地把那個人找回來。

鄭易則清醒了整夜,最後發現,原來不能和那個人一起到老,是一件那麼讓人懊悔的事。

輝騰錫勒草原是一片一望無際的綠海。

波斯菊開在綠色的嫩草之上,牧人哼著當地的民謠,趕著成群的牛羊。

這個初春,有個自負而笨拙的男人,來到這個北國,隻為找一個女孩回家。

“習慣惹你生氣,習慣事後道歉,習慣被你遷就,習慣被你原諒,可卻沒有習慣見不到你。我明明是想對你好,可每次到最後,鬥嘴都變成了吵架……我不該斤斤計較那些小事;不該讓你一個人來這裏。你走了之後我才知道,原來我也會像一個馬達一樣,瘋狂地想把你找回去。吉吉,你原諒我這一次吧。再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對你好。”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得到過多少,直到他把這一切全部失去。

現在後悔還來不來得及?

草原上刺眼的眼光,讓男人艱難地眯起了眼睛。

他風塵仆仆的模樣,皺著眉頭,道出了這一長串真心話。

林吉吉在風裏哭了起來,一點也不像平日裏的大大咧咧。長長的頭發都被吹起來,遮住了流淚的眼睛。

因為愛你,所以知你有傷心往事後,就該加倍疼你。

要把過去那些年你沒能得到的幸福統統補給你。這些,都是我給你的,是獨一無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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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讀遍我的每一條不說出口的心思,最後融進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