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行數裏,一座有如龜伏於海的島嶼出現在視線之中,漸漸行近,張定明看那島嶼怪石嶙峋,不過卻鬆柏森森,亭樓玉宇建立在怪石之上,甚是雄壯,不由得讚歎:“好一座名劍山莊。”
臨近島嶼,出現連片的荷藕之景,想不到這才二月之初,荷塘中的蓮花已經綻放,湖蓮之中,輕快的小船進進出出,小舟上漁夫蓮女漸漸多了起來,他們唱著歌謠打漁采蓮,別有一番氛圍。
降臨靠岸,岸上一名錦衣中年人帶著一行黑衣武士已經站著碼頭上,隻聽得他朗聲說道:“名劍山莊李湖舟在此恭迎貴客光臨。”聲音低沉綿厚,雖不響亮,但卻是清清楚楚,顯然是內功已經爐火純青之人才能有此穿透力。
片刻間,大船靠岸,幾名水手鋪上跳板,李天華請張定明先行上岸,自己跟隨其後。
錦衣中年人一見張定明,上前抱拳說道:“張大人別來無恙!當日涼州一別已有十年,可是想死哥哥了,來,我們今晚好好聚聚,不醉無歸!”
此人便是名劍山莊莊主李饒海的長子李湖舟,曾經和張定明在涼州大鬧總督府,滅掉紅塵幫等一番大事,交情深厚,所以才有此一說。
張定明哈哈一笑,說道:“李湖舟,你武功精湛,怎麼老是來欺負我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我方才聽你過著老遠傳聲,頓有一種大音若希之感,心下好生佩服。”
李湖舟和張定明早年相識,年輕的時候在一起幹過很多荒唐之事,但早已是生死之交,今見他奉承自己,顯然有生疏之意,心下好生失望,回想起當年兩人不分彼此的情景,不由得一陣唏噓,當下重整心情,說道:“張大人,家父今天實在分身乏術,未能前來接待,請見諒,就由我這個做哥哥的為你洗塵,可好?”
張定明苦笑,他何嚐不想和李湖舟長醉一場,可是現在不比從前,以前自己隻是皇上身邊的一個伴讀侍衛,做什麼可以隨心而為,現在自己卻是皇上的親信,掌管銀鑲衛,一舉一動都有上百雙眼睛在看著,稍有不慎,將會萬劫不複,想到這裏,心底不由得羨慕起李湖舟那中隨心所欲的瀟灑生活,這個念頭一浮上來,立馬被他甩掉,說道:“李大哥,我隻能在貴府呆上三天,老爺子能在三天內見我?”
李湖舟說道:“三天?不用,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你今天晚上便可見到家父。”
張定明說道:“請李大哥見諒,我身為指揮使,實在不能離開京城太長,如果不是這次事件事關重大,說不定我一生都無法踏上名劍山莊。”
李湖舟笑著說道:“張大人不必憂慮,名劍山莊的事情豈能讓張大人費心,我們已經打點好一切,會給張大人和朝廷一個滿意的交代,現在我在家裏已經擺好宴席,就等你入座,我們邊喝邊聊!”
張定明搖頭說道:“李大哥,你不給個準信,再好的宴席我食之無味,還是請李大哥給我顆定心丸再上座也不遲!”
李湖舟見他神情甚是凝重,知道如果不把事情說清楚,他是說什麼都不會上座的,於是哈哈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就給你一顆定心丸!天華,你帶著其他貴客入座開宴,我和張大人去去書房即回!”
李天華領喏。
張定明吩咐自己手下的銀鑲衛跟隨李天華而去,不過那兩名壯實的鑲衛執意跟隨,惹得他大為惱怒,喝道:“你兩個不識趣的懵漢,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麼地方?這裏是名劍山莊,安全的很,焉能有人能加害於我?快快前去吃飯喝酒。”
兩名鑲衛還是執意跟隨,其中一個年紀偏大的鑲衛說道:“咱的任務是誓死保護大人的周全,豈能離開大人十步之外?雖知這裏是名劍山莊,但也不能大意,如果大人出了事,我兩兄弟丟了性命也就丟了,可是我們身後的一個大家子也就完了,請大人莫要和我為難。”
李湖舟一開始聽到這兩人認為名劍山莊不能保護張定明的安全,心下很是氣怒,但聽他們隻是職責所在,不能失職,心下對這兩個鑲衛又多了幾分敬意,於是說道:“張大人,既然是兩人官爺的職責不能失,那便讓他們守護吧。”
張定明甚是氣憤,他身為指揮使,但在李湖舟麵前指揮不動兩名鑲衛,這臉麵可是丟大了,但是又無可奈何,隻得隨他們去,冷哼一聲轉身跟隨李湖舟向著偏殿走去。
隨著李湖舟走到偏殿,兩人進入書房,那兩名鑲衛守在門外,李湖舟待張定明坐下,自己走到書房的一個角落,打開一個黑漆木箱,從裏麵拿出一把黝黑的長刀,遞給張定明。
張定明疑惑地接過長刀,一按刀柄,把長刀從刀鞘中抽出,隻見長刀的刀身黝黑,上麵布滿一圈圈暗花,鍛造工藝和龍驤刀如出一撤,他用手指在刀身上一彈,一聲清脆的刀鳴響起。
張定明放下長刀沉吟了一會說道:“聲清如同虎嘯龍吟,好刀,這把長刀的款式和我們的龍驤刀大有不同,可鍛造方法卻是一樣,難道這是你們新研究出的刀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