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群士兵當中軍階最高的少校倫洛特成為了臨時指揮官——在卡貝耶上校被狙擊彈打爆腦袋之前,行動隊的副隊長盧內貝格中校已經死於第一輛坦克被反坦克武器撕扯開時綻出的破片濺射中。倫洛特少校隻是一個技術性人員,作為爆破專家來到這本不需要他來的地方,現在卻莫名其妙的接管了剩餘二十來人的希望。他顯得多少有點不知所措,但很快便恢複過來,指揮著手下首先向總部報告並要求增援,解決了後援問題之後,少校覺得不能就這麼躲在坦克後麵無所作為,他指揮士兵五人一組,輪流探出槍來進行無目標的盲射。狙擊槍聲沒有再響起,這使士兵們稍感安慰,但士氣仍舊不振。少校覺得這時候他應該站出來作一番激勵,於是便超前稍稍跨了幾步,跨出了坦克的陰影。他是第一個傷者——這個時候還沒有人意識到這是敵人的詭計。總之少校被自根部打斷了右腳,也許還有一側的睾丸或者*本身。斷裂的右腳帶著這些東西飛出去很遠,像一枚帶著血紅色火焰的火箭。
少校開始大聲的叫喚,毫不顧及的摧毀著士氣。他有這個權利,他身體裏流出的血已經多的可以淹死一個兒童。
他的部下,幸存的幾個工程兵(他們當時離坦克最遠,因此活下來的人當中也以他們最多)看不下去了,他們魯莽的衝到了少校身邊,妄圖抬起他回到坦克後麵,至少進行一些簡單的止血治療。想象當中即將來到的狙擊彈並沒有來到,而少校卻不停的掙紮,無力的推桑眾人,於是另一些士兵加入了進來。
血的花就在他們中間爆炸。這一發子彈穿透了兩個士兵的身體,他們幸運的成為了第四和第五個槍下之鬼。士兵們一聲呐喊,紛紛丟下少校再次跑回來安全地帶。另有一人原先是少校的好友,他堅持要把少校拖回來。這信念毀了他,通過子彈在他腹部開了個大口,防彈衣根本就屁用沒有,他痛苦的倒下,看著好友——倫洛特少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成為了第六個死者。
“救救我……”暴露在陽光下的士兵捂住腹部不斷湧出的腸子,朝著他的戰友們大叫道。這是一個陰謀,現在誰都已經可以看出來了,敵人的狙擊手通過製造傷員來引誘更多的人走出掩護物,然後殺死或者成為下一個誘餌,很有效的方法。
士兵們靜默下來,沒有咬牙切齒,沒有咒罵,沒有歎息,有的隻是一片沉寂。士兵在沉寂中盤算著自己的生命和戰友的生命之間的高低。
“救命……救命……救命……”這士兵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微弱。
躲藏的士兵已經做了決定,他們不再躲藏,等待增援的到來。“媽的!”一個士兵咒罵著翻過身來朝著他認為是敵人躲藏的方向浪費的傾瀉子彈,很快其餘士兵也全部加入了他的隊伍。兩個士兵跑向第二個傷者,看看是給他治療還是給他一槍,結果他們選擇了後者。
士兵的英勇並不能抵擋子彈。暗處的巴勒斯坦狙擊手從容不迫的拿走了第八、第九和第十命士兵的生命,但是他也付出了代價——激烈的交火當中,一名士兵突然發現了遠處一幢大樓的樓頂有個人影晃動,接著火光噴出。在成為第十一名犧牲者之前,這士兵總算有時間大叫出他的發現:“看那兒——他在那兒!”人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發現了那家夥,他在離這裏大約八九百米的一處五六層的居民樓天台上,如果士兵們有足夠的幸運,他們也許可以在這裏打中他——在他沒有把他們殺光之前。
他們不用這麼作,因為他們有足夠的瘋狂。僅剩的一輛梅卡瓦坦克在車長哈特上尉的指揮下,炮塔開始朝那樓房的方向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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