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5(1 / 2)

光頭大漢已經看到了這輛後門敞開的豐田麵包車和車上的同誌,他縱身一躍翻上了麵包車,總算可以長舒一口大氣。閉上眼睛,手中的女孩不知被哪位同誌接去,他摸索著從懷裏掏出一支香煙點上,美美的大吸了一口。

然而分外的沉默使他感到不安。這是怎麼了,大家為什麼不說話?即使女孩的腿斷了,即使犀牛死了,即使……那麼至少埋怨他幾句,或者發個賭咒,後者隨便什麼,為什麼不說話?

他睜開眼,發覺車內隻有司機駱駝,黑眼,神甫,臭嘴和被救出的三人。這麼說有五名同誌犧牲了?這真糟糕……但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他們救出了要救的人,然而事情還沒有完,他們仍舊處於以色列人的射程之中。

光頭大漢盯著他們,他發覺自己的同誌一個個全都緊盯著車外的一點,誰也沒有注意他,汽車也遲遲沒有開動,逃離這危險地帶。

光頭大漢扭頭望去,看到了正在調動炮塔方位和角度的坦克,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我們被發現了?”他大聲的問他的同誌,“那還不快開車?”

“不。”黑眼陰著臉回答他說,“不是我們,是蠍子。她在那兒。”

“什麼?”

“她幹掉了一些以色列人,但是現在被盯上了。我想他們是想要用坦克炮來對付她。”黑煙調整著手中的話機——蠍子剛剛向他發出訊息:不要管我,快逃!

“不——”

自話機裏傳來了混濁的爆炸聲,就好像他們用火箭彈襲擊坦克時的那種聲音一樣,這聲音幾乎同時便被真實的爆炸聲掩蓋了。隨著這聲巨響,麵包車的頂上叮叮當當落下許多石塊,最大的一塊甚至將車頂砸出一個凹坑。

夾雜在石塊中落下的是一團團血肉。

光頭大漢拉開車窗向外探去。就在他的麵前,一幢無辜的五層樓房頂端被坦克炮轟擊出一個血淋淋的大洞,電線和管道互相糾結撕扯,從這裏還可以望見五樓一戶戶家庭各自的擺設。也許他們正在午餐,也許他們正在午睡,也許正趴在窗前朝下望著,也許……但是現在坦克炮把一切都毀了。無數家庭和生命,還有他們的王牌狙擊手,“蠍子”薩勒瑪?克拉瑪。

“他們……他們怎麼能夠用坦克炮來轟擊樓房?”光頭大漢已經氣的說不出話來。

神甫反詰道:“你以為他們是什麼?聖徒嗎?沒有人會在乎巴勒斯坦人的性命的。”

“但是克拉瑪!”

“對,對,她死了。那又怎麼樣?我們這裏每個人都可能死掉,但是必須完成任務!駱駝,開車,開車!”

坐在駕駛座上的司機點了點頭,一言不發的轉動車鑰匙,汽車發出了愉快的轟鳴,向前稍稍滑動了幾步。

黑眼卻猛地扛起了他的RPG火箭筒——誰知道這個身受重傷的人是怎麼辦到的!光頭大漢還來不及阻止他,他便已經從後躍下了豐田麵包車。等到光頭跳下車的時候,發覺他已經做好了準備,開始瞄準了。

黑眼透過墨鏡和瞄準具上的交叉點,用冰冷的目光注視這最後一輛坦克——至少是現場最後一輛,但是增援不會太晚……

曾幾何時,梅卡瓦坦克成為了巴勒斯坦人心中永遠的魔鬼。在他強大的火炮,堅固的裝甲,迅捷的速度和龐大的裝載量麵前,抵抗組織的活力變得不堪一擊。他們的RPG-7火箭榴彈發射器無法穿透它的裝甲,而更好的反坦克武器又搞不到。於是隻好看著自己的同胞被屠殺,自己的國土被占領。這正如有人將你捆綁在地,然後在你麵前強奸你的母親。可以明白這種感受嗎?嗯?

但是黑眼手中的可不單單是什麼RPG,經過哈桑改造的RPG和原來的簡直是兩碼事,無論是穿透力,爆炸力,殺傷性還是射程和精度,黑眼覺得即使是世界上最好的火箭筒也不過如此。

那麼,就讓以色列佬嚐嚐吧!

“哈桑——”黑眼一邊瞄準一邊對自己說,“你在看嗎?我用你改裝的火箭筒已經擊毀了兩輛坦克。現在我請求你的幫助,隻要再一輛,最後一輛……假如你願意,你能感到,假如真主仍給巴勒斯坦人留下了一點正義,那麼請讓我擊毀最後一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