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孤獨而芬芳(1 / 2)

秋高氣爽的好日子,在大山裏享受溫暖的陽光、清新的空氣和多彩的秋景,真是難得的幸福。可並不是每個人都能享這種福,一天兩天可以,可過個三五天,就受不了了。何故?忍受不了這一份寂寞。沒人和自己說話,沒有熙攘的人群,沒有車水馬龍的熱鬧,不能逛商店,更沒有酒局和牌局。現在的人多數是會難以承受的。他們已經被市俗的生活融化了,都市才能滿足他們日益膨脹的物欲,進山當和尚式的清苦生活,對他們如下地獄般可怕。

我為什麼願意過這種生活呢?因為我不怕寂寞,我也沒有寂寞。因為我有許多朋友,他們日夜陪伴著我,和我說話,和我談心,給我上課,甚至陪我玩,和我一起歌唱。我的朋友是誰呀?是書,是那擺滿書架、堆滿書桌、樓上樓下隨處可見,甚至廁所裏也有。他們有名有姓,他們來自五湖四海,他們博學多才、無所不知,他們閉目養神、不事張揚,隨時聽候我的召喚。

有時,我請他們為師,比如那些曆史文化的專家。一段時間,我突然對歐洲文藝複興的曆史有興趣,那位叫《歐洲史》的老師就來了,通過他我知道了那“是一個需要巨人而且產生巨人”的時代,那個時代發生了“人類從來沒有經曆過的最偉大的、進步的變革”,那是恩格斯說的;通過他我還認識了達芬奇、米開朗基羅和拉斐爾。他們以自己眾多的傳世之作,被稱為文藝複興時代的“三傑”。如達芬奇的油畫《蒙娜麗莎》《最後的晚餐》,米開朗基羅的雕塑《聖愛》和拉斐爾的油畫《雅典學院》。由此,我又對歐洲的繪畫產生了興趣,我又請來一位叫《歐洲美術史》的老師,接著我又迷上了歐洲的古典音樂,那位叫《歐洲音樂史》的先生就在我的身旁。他們誨人不倦,我是刻苦攻讀。雖然知道了些皮毛,但再看外國名畫和聽古典音樂,也從看“熱鬧”轉到了看“門道”。

住在大山裏,有了自己家的小園子,突然成了種樹迷。怎麼種?種什麼?我又請來了兩位專家,他們叫陳進民和臧德奎,他們的著作都叫《園林樹木學》。陳先生的“總論”豐富,讓我明白了園林樹木的生長規律、生態習性、對環境的功能以及栽植養育的方法;而臧先生的“分論”詳細,對樹木的種、屬、科、目、門、綱、界都有介紹。根據他們的指導,我選種了適合當地條件的四十多科屬的樹,如裸子植物門鬆屬的紅鬆、樟鬆,冷杉屬的冷杉,雲杉屬的雲杉;如被子植物門柳屬的柳樹、紅豆杉屬的紅豆杉、核桃屬的核桃楸、樺木屬的白樺樹、梧桐屬的梧桐樹、葡萄屬的山葡萄和爬山虎等。總之,大小興安嶺能生長的喬木、灌木、藤木大多數我都栽種了。現在我這個園林專業的“函授生”,也有了四年的種樹管樹的經驗了,我的論文就是這春華秋實、碩果累累的兩畝地的園子。